一、名词解释:部落 氏族 华夏 四夷 黄帝 炎帝 蚩尤 尊王攘夷五服 华夷之辨 平王东迁 百越 秦霸西戎 东夷集团胡服骑射 古滇国 夜郎 五尺道 南越 和亲 《华阳国志》氐 羌 《十六国春秋》 赵佗 西南夷 月氏 西域 永嘉之乱 左郡、左县 土断 吴平山越 鲜卑 乌桓 乌孙 蜀身毒道边郡制度 属国制度 南中大姓 淝水之战 刘渊 西域都护使匈奴中郎将 护乌桓校尉 西域长史 白登之围 太和改制冒顿 《徙戎论》 李特起义 府兵制 六镇起义 苻坚 榷场宣抚使 南诏 六诏 文成公主 松赞干布 安西四镇 乌蛮云南安抚使司 白蛮 六曹九爽 《蛮书》 羈縻府州 天宝战争 苍洱会盟 阁罗凤 长庆会盟 郑回 黑水靺鞨 噶逻禄 都护府启民可汗 东丹国 九姓回鹘可汗碑 爨 甘州回鹘 大理 西辽薛延陀 头下军州 捺钵 猛安谋克 《岭外代答》 元昊 女真大祚荣 突骑施 剺面 南北面官制 勃极烈 澶渊之盟 西夏 嘉定议和 吐谷浑 茶马互市 耶律阿保机 朱温 清水会盟渤海国 成吉思汗 忽必烈 八思巴 赛典赤?瞻思丁 忽辛兀良合台 四大汗国 叶尔羌汗国 斡腹之举 站赤 达鲁花赤 土司制度 宣政院 行省制度 四等人制 《元朝秘史》 斡耳朵怯薛制度 乡兵 探马赤军 爨僰军 《百夷传》 也先 郑和元跨革囊 俺答汗 努尔哈赤 别失八里 《西南夷风土记》威远营 四夷馆 奴儿干都司 伯克制度 达赖喇嘛 三大法王乌斯藏行都指挥使司 土木之变 鞑靼、瓦剌 萨满教 建州女真 八旗制度 萨尔浒之战 大理战书 三征麓川 三宣六慰 活佛 奢安之乱 门宦制度 扎萨克制度 伯克制度 黄教 班禅额尔德尼金瓶掣签 噶厦 理蕃院 改土归流 忽里勒台 台吉 九边 卡伦 包衣 马市 会同馆 满洲根本 盟旗制度 摆夷 康熙 驻藏大臣 伊犁将军 满蒙联姻 绿营兵二、简答题为什么要学习中国民族史?略述中国民族史研究对象、基本内容与学科体系。中国民族史的分期有哪几种?你的意见如何?中国的民族是什么时候形成的,为什么?简述华夏的来源及其形成。简述中华民族起源及其的特点。简评“华夷之辨”与“尊王攘夷”。简论汉民族的形成。简述和亲的由来、发展、本质及作用。试论两汉羁縻之制的类型及特点。简论汉王朝与匈奴的关系。简述西南夷的族类、分布及经济文化。简论北魏孝文帝改革及其历史意义。简述滇东爨氏始末。试述魏蜀吴三国对周边各民族的招抚和利用情况。十六国各是哪些民族建立的,试简述之。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出现了哪些新的民族,试概述其分布及发展情况。 试阐述鲜卑族的发展演变情况。简论唐代羁縻府州的特点与历史作用。简述突厥的兴亡与文化特点。简述吐蕃的历史与文化。简述回纥的历史与文化。简述渤海与唐朝的关系。简论宋朝与周边诸族的关系。简述契丹的政治、经济、文化特点。以历史事实论述“宋挥玉斧”之不可信。简述西夏的历史与文化。简论元代行省制度在中华民族发展史上的作用。试论蒙古国的建立与蒙古族的形成。略论回族的起源与形成。略论满族的形成及其在中华民族发展史上的贡献。简论改土归流的背景、经过及其历史意义。略论元明清三代对西藏的管理。简述清代巩固多民族统一国家的主要措施。简述藏族的经济结构、社会体制与文化生活。试论土司制度的形成、发展及其历史作用。简论元朝行省制的推行对各民族发展的影响。略论清代我国的少数民族。略述边疆危机与中国民族意识的觉醒。对“边疆民族型近代化模式”做简要评述。为什么会出现跨国界民族?试评晚清政府对民族政策的调整。简评梁启超的民族主义思想。简述中华民国建立在中国现代民族国家构建上的历史意义。简述“五族共和”思想。简述“中国近代民族史”的基本问题是什么?简述鸦片战争前各民族社会发展的不平衡状况。简述晚清时期各民族社会发展变化的表现。简述19世纪70年代以来中国的边疆危机。试评述太平天国的民族政策。简述晚清时期中国各民族人民觉醒的表现。略论洋务运动时期清廷对民族问题的认识。简述清末“新政”时期清廷对民族问题的认识。简论晚清政府对边疆民族事务的中央行政机构理藩院的改革。简述晚清民族主义思潮形成的原因及其过程。简述梁启超的民族主义思想。简述杨度对清末民族问题的认识。试述清末民初各民族人民对“中华民族”的民族认同运动。简述北洋政府对边疆民族地区的稳定和治理。简述北洋政府时期各民族人民的反帝反封建斗争。简述北洋政府时期各民族社会的发展变化。试评述孙中山新“三民主义”中的民族主义思想。略述早期中国共产党对民族问题的认识。略述国民政府处理民族问题的观念与策略。试评述以顾颉刚先生为代表的知识界对民族问题的认识及其变化简评国民政府设置蒙藏委员会的目的与作用。简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民族基础。从民族自决到民族区域自治:略述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民族政策的理论来源及其深远影响。略述早期蒋介石国民政府对孙中山民族主义思想的继承及其实质。略述以龙云为代表的云南地方政府的民族政策及其统治时期的云南边政建设。简述蒋介石国民政府时期各民族人民的反帝反封建斗争。简述蒋介石国民政府时期各民族社会的发展变化。简述20世纪50年代各族社会的大致状况。简述中央人民政府为实现民族平等,加强民族团结采取的政策措施。对中国民族区域自治的理论与实践作简要评述。简述民族识别的理论与实践。三、论述题试述中国民族史研究的重大理论问题及你的观点。试从考古资料与远古传说分析中国远古时的族类。试述夏商周族的形成及活动范围。谈谈你对民族形成问题的看法。试述秦汉王朝对周边少数民族地区的开拓及统治制度。试评论曹魏蜀汉孙吴三国对周边各民族政策的得失。为什么说三国两晋南北朝是中华民族融合与重组的时代?试论述汉民族形成的条件和表现。试述匈奴的形成、发展及衰落情况。试述隋唐时期民族关系的特点。试比较汉唐和亲政策的异同。试论唐王朝与吐蕃、南诏之间的关系。白族形成问题有几种观点?谈谈你的意见。试述宋辽西夏金时期民族发展基本线索和特点。试述羁縻府州的形成与发展,并评述其对中国多民族统一国家发展的作用。隋唐时期有些有哪些民族融合到其他民族中,试述其基本情况。试述吐蕃、突厥、南诏、回纥等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对中国民族关系的影响。试论移民对中华民族发展的作用。简述统一多民族国家形成、发展与巩固的历史。试述土司制度的发展演变历程、基本内容、特点,并对其进行评价。清代巩固多民族统一国家的措施对当时的民族关系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晚清民族主义思潮述评。孙中山民族主义述评。试述晚清以来中国民族关系的重大变化。试述中国传统民族观念的形成及其发展变化过程。试述清廷最后十年间的化除“满汉畛域”问题。试评晚清民族主义思潮。试述以孙中山为代表的资产阶级革命派的民族主义思想。试评述刀安仁在滇西德宏干崖傣族地区的近代化改革及其影响。试述蒋介石国民政府对民族问题的认识及其民族政策的发展演变过程。试述民国初年云南地方政府的民族政策及其对边疆民族地区的治理。为什么说中国共产党是引导全民族抗战走向胜利的旗帜?为什么说抗日战争胜利是中华民族精神的伟大胜利?试论中华民族认同与国家认同的重要性。试述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前中国共产党对民族问题的认识及其民族政策的发展演变过程。试论20世纪下半叶中国民族地区社会变革的经验教训。简述20世纪50年代各族社会的大致状况。简述中央人民政府为实现民族平等,加强民族团结采取的政策措施。对中国民族区域自治的理论与实践作简要评述。试论20世纪下半叶中国民族地区社会变革的经验教训。中国56个民族的社会经济文化在20世纪发生了重大变迁,试以其中两三个民族的变迁详加论述。
三、史料选读“祭法”条曰:“祭法: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嚳,祖顓頊而宗堯;夏后氏亦禘黄帝而郊鯀,祖顓頊而宗禹;殷人禘嚳而郊冥,祖契而宗湯;周人禘嚳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史记·五帝本纪第一》:“黄帝者,少典之子,姓公孙,名曰轩辕。……轩辕之时,神农氏世衰。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农氏弗能征。于是轩辕乃习用干戈,以征不享,诸侯咸来宾从。而蚩尤最为暴,莫能伐。炎帝欲侵陵诸侯,诸侯咸归轩辕。轩辕乃修德振兵,……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然后得其志。蚩尤作乱,不用帝命。于是黄帝乃征师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遂擒杀蚩尤。而诸侯咸尊轩辕为天子,代神农氏,是为黄帝。天下有不顺者,黄帝从而征之,平者去之,披山通道,未尝宁居。东至于海,登丸山,及岱宗,西至于空桐,登鸡头。南至于江,登熊、湘。北逐荤,合符釜山,而邑于涿鹿之阿。迁徙往来无常处,以师兵为营卫。官名皆以云命,为云师。” 《禮記註疏》卷46“(舜)流共工于幽洲,放驩兜于崇山,竄三苗于三危,殛鯀于羽山,四罪而天下咸服。” 《尚书?舜典》“昔者三苗之居,左有彭蠡之波,右有洞庭之水,文山在其南,而衡山在其北,恃此險也。” 《战国策》卷22“夏禹,名曰文命。禹之父曰鲧,鲧之父曰帝颛顼,颛顼之父曰昌意,昌意之父曰黄帝。禹者,黄帝之玄孙而帝颛顼之孙也。……当帝尧之时,鸿水滔天,浩浩怀山襄陵,下民其忧。尧求能治水者,群臣四岳皆曰鲧可。尧曰:“鲧为人负命毁族,不可。”四岳曰:“等之未有贤于鲧者,愿帝试之。”于是尧听四岳,用鲧治水。九年而水不息,功用不成。于是帝尧乃求人,更得舜。舜登用,摄行天子之政,巡狩。行视鲧之治水无状,乃殛鲧于羽山以死。……于是舜举鲧子禹,而使续鲧之业。……禹伤先人父鲧功之不成受诛,乃劳身焦思,居外十三年,过家门不敢入。薄衣食,致孝于鬼神。卑宫室,致费于沟淢。陆行乘车,水行乘船,泥行乘橇,山行乘檋。左准绳,右规矩,载四时,以开九州,通九道,陂九泽,度九山。令益予众庶稻,可种卑湿。命后稷予众庶难得之食。食少,调有余相给,以均诸侯。禹乃行相地宜所有以贡,及山川之便利。……于是九州攸同,四奥既居,九山栞旅,九川涤原,九泽既陂,四海会同,六府甚修,众土交正,致慎财赋,咸则三壤成赋。……令天子之国以外五百里甸服:百里赋纳緫,二百里纳铚,三百里纳秸服,四百里粟,五百里米。甸服外五百里侯服:百里采,二百里任国,三百里诸侯。侯服外五百里绥服:三百里揆文教,二百里奋武卫。绥服外五百里要服:三百里夷,二百里蔡。要服外五百里荒服:三百里蛮,二百里流。……帝舜荐禹于天,为嗣。十七年,而帝舜崩。三年丧毕,禹辞辟舜之子商均于阳城。天下诸侯皆去商均而朝禹。禹于是遂即天子位,南面朝天下,国号曰夏后,姓姒氏。” 《史记·夏本纪第二》夫先王之制,邦内甸服,邦外侯服,侯卫宾服,蛮夷要服,戎狄荒服。甸服者祭,侯服者祀,,宾服者享,要服者贡,荒服者王。日祭,月祀,時享,嵗貢,終王,先王之訓也。有不祭則修意,有不祀則修言,有不享則修文,有不貢則修名,有不王則修徳,序成而有不至則修刑。于是乎,有刑不祭,伐不祀,征不享,讓不貢,告不王;于是乎,有刑罰之辟,有攻伐之兵,有征討之備,有威讓之令,有文告之辭。布令陳辭而又不至,則増修于徳,而無勤民于逺,是以近無不聴,逺無不服。今自大畢伯仕之終也,犬戎氏以其職來王。天子曰:予必以不享征之,且觀之兵,其無乃廢先王之訓而王幾頓乎?吾聞夫犬戎樹惇,能帥舊徳而守終純固,其有以禦我矣。王不聽,遂征之,得四白狼、四白鹿以歸,自是荒服者不至。 《国语·周语上》“九州攸同,四隩既宅,九山刋旅九川滌源九澤既陂,四海会同,六府孔修,庶土交正,底慎財賦,咸則三壤,成賦中邦。錫土姓祗,台徳先不距朕行。五百里甸服,百里賦納總,三百里納銍,三百里納秸服,四百里粟五百里米。五百里侯服,百里采,二百里男邦,三百里諸侯。五百里綏服,三百里揆文教,二百里奮武威。五百里要服,三百里夷,二百里蔡。五百里荒服,三百里蠻,二百里流。東漸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聲教託于四海。禹錫玄圭,告厥成功。”《尚书·禹贡》
“無怠無荒,四夷來王。” 《尚书·大禹谟》殷契,母曰简狄,为帝喾次妃。三人行浴,见玄鸟堕其卵,简狄取吞之,因孕生契。契长而佐禹治水有功。帝舜乃命契曰:“百姓不亲,五品不训,汝为司徒而敬敷五教,五教在宽。”封于商,赐姓子氏。契兴于唐、虞、大禹之际,功业著于百姓,百姓以平。” 《史记》卷3《殷本纪第三》維女荆楚,居國南鄉,昔有成湯,自彼氐羌,莫敢不來享,莫敢不來王,曰商是常。 《诗经·商颂·殷武》伊尹受命,於是為四方令曰:臣請正東,符屢仇州伊慮漚深,九夷、十蠻,越漚鬋髪文身,請令以魚支之鞞,鰂之醬,鮫之利劒為獻;正南,甌鄧、桂國、損子、産里、濮、九菌,請令以珠璣、珻瑁、象齒、文犀、翠羽、菌鸖、短狗為獻(六者,南蠻之别名);正西,崑崙、狗國、鬼親、枳已、闟耳、貫胸、雕題、離丘、漆齒,請令以丹青、白旄、紕罽、江厯、龍角、神龜為獻;正北,,空同、大夏、莎車、姑他、旦畧、貎胡、戎翟、匈奴、樓煩、月氏、孅犁、其龍、東胡,請令以槖駞、白玉、野馬、騊駼、駃騠、良弓為獻。湯曰善(十二者北狄之别名也,戎狄在西北,界戎翟之間,國名也)。 《逸周书》卷7《王·解第五十九》百濮,劉伯莊《史記地名》曰:濮在楚西南。《惠氏春秋左传补注》卷2
濮,按《左传》文十六年,庸人、麋人率百濮伐楚。疏孔安國云:庸濮在江漢之南。《尚書地理今釋》
周后稷,名弃。其母有邰氏女,曰姜原。姜原为帝喾元妃。姜原出野,见巨人迹,心忻然说,欲践之,践之而身动如孕者,居期而生子。……初欲弃之,因名曰弃。……及为成人,遂好耕农,相地之宜,宜谷者稼穑焉,民皆法则之。帝尧闻之,举弃为农师,天下得其利,有功。帝舜曰:“弃,黎民始饥,尔后稷播时百谷。”封弃于邰,号曰后稷,别姓姬氏。后稷之兴,在陶唐、虞、夏之际,皆有令德。……公刘立。公刘虽在戎狄之间,复修后稷之业,务耕种,行地宜,自漆、沮度渭,取材用,行者有资,居者有畜积,民赖其庆。百姓怀之,多徙而保归焉。周道之兴自此始,故诗人歌乐思其德。公刘卒,子庆节立,国于豳。……古公亶父立。古公亶父复修后稷、公刘之业,积德行义,国人皆戴之。薰育戎狄攻之,欲得财物,予之。已复攻,欲得地与民。……乃与私属遂去豳,度漆、沮,逾梁山,止于岐下。豳人举国扶老携弱,尽复归古公于岐下。及他旁国闻古公仁,亦多归之。于是古公乃贬戎狄之俗,而营筑城郭室屋,而邑别居之。《史记》卷4《周本纪第四》
時甲子昧爽,王朝至于商郊牧野,乃誓。……王曰:嗟!我友邦冢君,司徒、司馬、司空、亞旅師氏、千夫長、百夫長,及庸、蜀、羌、髳、微、盧、彭、濮人,稱爾戈,比爾干,立爾矛,予其誓。《尚书·牧誓》
昔我先王世后稷,以服事虞夏。及夏之衰也,棄稷弗務,我先王不窋,用失其官,而自竄于戎翟之間。《国语·周语》
昭公九年春……(周)王使詹桓伯辭于晉曰:我自夏以后稷,魏、駘、芮、岐、畢,吾西土也;及武王克商,蒲姑、商奄,吾東土也;巴、濮、楚、鄧,吾南土也;肅慎、燕、亳,吾北土也。《春秋左傳屬事》卷1公羊傳謂中國不絶若綫,頼齊晉之霸稍攘除之,幽王時正其蠢動之初與,然周之一代寔,與戎狄相終始,自古公避狄以來,王季伐西落、鬼戎,又伐余無之戎,始呼之戎翳徒之戎。文王伐翟,伐昆夷,伐獫狁。成王再伐淮夷。穆王伐犬戎,伐徐戎。懿王之世,西戎侵鎬,翟人侵岐,又敗於犬戎。孝王伐西戎,夷王伐太原之戎,至厲王之末,而獫狁蠻荆、徐夷、淮戎皆叛。宣王中興,四出征伐,僅克底定,然其末年竟有千畝之敗,繼以幽王之昬暗,逮驪山禍作,而周轍遂東矣。《毛詩稽古編》卷16秦之先,帝颛顼之苗裔孙曰女修。女修织,玄鸟陨卵,女修吞之,生子大业。大业取少典之子,曰女华。女华生大费,与禹平水土。已成,帝锡玄圭。禹受曰:“非予能成,亦大费为辅。”帝舜曰:“咨尔费,赞禹功,其赐尔皂游。尔后嗣将大出。”乃妻之姚姓之玉女。大费拜受,佐舜调驯鸟兽,鸟兽多驯服,是为柏翳。舜赐姓嬴氏。大费生子二人:一曰大廉,实鸟俗氏。二曰若木,实费氏。其玄孙曰费昌,子孙或在中国,或在夷狄。《索隐》殷纣时费仲,即昌之后也。费昌当夏桀之时,去夏归商,为汤御,以败桀于鸣条。大廉玄孙曰孟戏、中衍,鸟身人言。《正义》身体是鸟而能人言。又云口及手足似鸟也。帝太戊闻而卜之使御,吉,遂致使御而妻之。自太戊以下,中衍之后,遂世有功,以佐殷国,故嬴姓多显,遂为诸侯。……非子居犬丘好马及畜,善养息之。犬丘人言之周孝王,孝王召使主马于汧渭之间,马大蕃息。孝王欲以为大骆适嗣。申侯之女为大骆妻,生子成为适。申侯乃言孝王曰:“昔我先郦山之女,为戎胥轩妻,生中潏,以亲故归周,保西垂,西垂以其故和睦。今我复与大骆妻,生适子成。申骆重婚,西戎皆服,所以为王。王其图之。”于是孝王曰:“昔伯翳为舜主畜,畜多息,故有土,赐姓嬴。今其后世亦为朕息马,朕其分土为附庸。”邑之秦,使复续嬴氏祀,号曰秦嬴。亦不废申侯之女子为骆适者,以和西戎。秦嬴生秦侯。秦侯立十年,卒。生公伯。公伯立三年,卒。生秦仲。秦仲立三年,周厉王无道,诸侯或叛之。西戎反王室,灭犬丘大骆之族。周宣王即位,乃以秦仲为大夫,诛西戎。西戎杀秦仲。秦仲立二十三年,死于戎。有子五人,其长者曰庄公。周宣王乃召庄公昆弟五人,与兵七千人,使伐西戎,破之。于是复予秦仲后,及其先大骆地犬丘并有之,为西垂大夫。庄公居其故西犬丘,生子三人,其长男世父。世父曰:“戎杀我大父仲,我非杀戎王则不敢入邑。”遂将击戎,让其弟襄公。襄公为太子。庄公立四十四年,卒,太子襄公代立。襄公元年,以女弟缪嬴为丰王妻。襄公二年,戎围犬丘,世父击之,为戎人所虏。岁余,复归世父。七年春,周幽王用褒姒废太子,立褒姒子为适,数欺诸侯,诸侯叛之。西戎犬戎与申侯伐周,杀幽王郦山下。而秦襄公将兵救周,战甚力,有功。周避犬戎难,东徙雒邑,襄公以兵送周平王。平王封襄公为诸侯,赐之岐以西之地。曰:“戎无道,侵夺我岐、丰之地,秦能攻逐戎,即有其地。”与誓,封爵之。襄公于是始国,……十二年,伐戎而至岐。……三十七年,秦用由余谋伐戎王,益国十二,开地千里,《正义》韩安国云“秦穆公都地方三百里,并国十四,辟地千里”,陇西、北地郡是也。遂霸西戎。《史记》卷5《秦本纪第五》
史伯對曰:王室將卑,戎狄必昌,不可偪也。當成周者,南有荆蠻、申、呂、應、鄧、陳、蔡、隨、唐,北有衞、燕、翟、鮮、虞、路、洛、泉、徐、蒲,西有虞、虢、晉、隗、霍、楊、魏、芮,東有齊、魯、曹、宋、滕、薛、鄒、莒,是非王之支子母弟甥舅也,則皆蠻荆戎翟之人也。《國語》卷16《郑语》
職方氏,掌天下之圖,以掌天下之地,辨其邦國都鄙、四夷、八蠻、七閩、九貉、五戎、六狄之人民與其財用九榖六畜之數要,周知其利害。注:天下之圖,如今司空輿地圖也,鄭司農云:東方曰夷,南方曰蠻,西方曰戎,北方曰貉狄。(郑)玄謂:閩蠻之别也,《國語》曰閩,芈蠻矣,四八七九五六,周之所服國數也。……《爾雅》曰:九夷、八蠻、六戎、五狄,謂之四海。《周礼注疏》卷33
楚之先祖出自帝颛顼高阳。高阳者,黄帝之孙,昌意之子也。高阳生称,《正义》尺证反。称生卷章,卷章生重黎。重黎为帝喾高辛居火正,《索隐》此重黎为火正,彼少昊氏之后重自为木正,知此重黎即彼之黎也。甚有功,能光融天下,帝喾命曰祝融。共工氏作乱,帝喾使重黎诛之而不尽。帝乃以庚寅日诛重黎,而以其弟吴回为重黎后,复居火正,为祝融。吴回生陆终。陆终生子六人,坼剖而产焉。其长一曰昆吾。二曰参胡。三曰彭祖。四曰会人。五曰曹姓。六曰季连,羋姓,楚其后也。昆吾氏,夏之时尝为侯伯,桀之时汤灭之。彭祖氏,殷之时尝为侯伯,殷之末世灭彭祖氏。季连生附沮,附沮生穴熊。其后中微,或在中国,或在蛮夷,弗能纪其世。周文王之时,季连之苗裔曰鬻熊。鬻熊子事文王,蚤卒。其子曰熊丽。熊丽生熊狂,熊狂生熊绎。
熊绎当周成王之时,举文、武勤劳之后嗣,而封熊绎于楚蛮,封以子男之田,姓羋氏,居丹阳。……熊渠生子三人。当周夷王之时,王室微,诸侯或不朝,相伐。熊渠甚得江汉间民和,乃兴兵伐庸、杨粤,至于鄂。熊渠曰:“我蛮夷也,不与中国之号谥。”【索隐述赞】鬻熊之嗣,周封于楚。僻在荆蛮,筚路蓝缕。及通而霸,僭号曰武。文既伐申,成亦赦许。《史记》卷40《楚世家第十》
“天子受諸侯蕃國朝覲”引《竹書紀年》:帝堯十六年渠搜氏來朝,二十九年僬僥氏來朝貢沒羽。帝舜九年西王母來朝,二十五年息慎氏來朝,貢弓矢。 《五禮通考》卷223《賓禮四》
成王既伐東夷,肅愼來賀,王俾榮伯作賄肅愼之命。《尚书·周书》
西羌之本,出自三苗,姜姓之别也。其国近南岳。衡山也。及舜流四凶,徙之三危,三危,山,在今沙州敦煌县东南,山有三峰,故曰三危也。河关之西南羌地是也。滨于赐支,至乎河首,绵地千里。赐支者,《禹贡》所谓析支者也。南接蜀、汉徼外蛮夷,西北接鄯善、车师诸国。所居无常,依随水草。地少五谷,以产牧为业。其俗氏族无定,或以父名母姓为种号。十二世后,相与婚姻,父没则妻后母,兄亡则纳釐,寡妇曰釐,力之反。故国无鳏寡,种类繁炽。不立君臣,无相长一,强则分种为酋豪,弱则为人附落,更相抄暴,以力为雄。杀人偿死,无它禁令。其兵长在山谷,短于平地,不能持久,而果于触突,以战死为吉利,病终为不祥。堪耐寒苦,同之禽兽。虽妇人产子,亦不避风雪。性坚刚勇猛,得西方金行之气焉。王政修则宾服,德教失则寇乱。昔夏后氏太康失国,四夷背叛。及后相即位,乃征畎夷,七年然后来宾。至于后泄,始加爵命,由是服从。后桀之乱,畎夷入居邠岐之间。成汤既兴,伐而攘之。及殷室中衰,诸夷皆叛。至于武丁,征西戎、鬼方,三年乃克。故其《诗》曰:“自彼氐羌,莫敢不来王。”及武乙暴虐,犬戎寇边,周古公逾梁山而避于岐下。及子季历,遂伐西落鬼戎。太丁之时,季历复伐燕京之戎,戎人大败周师。后二年,周人克余无之戎,于是太丁命季历为牧师。季历,文王之父也。《竹书纪年》曰:“太丁四年,周人伐余无之戎,克之。周王季命为殷牧师也。”自是之后,更伐始呼、翳徒之戎,皆克之。及文王为西伯,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猃狁之难,遂攘戎狄而戍之,莫不宾服。及率西戎,征殷之叛国以事纣。及武王伐商,羌、髳率师会于牧野。至穆王时,戎狄不贡,王乃西征犬戎,获其五王,又得四白鹿,四白狼,王遂迁戎于太原。夷王衰弱,荒服不朝,乃命虢公率六师伐太原之戎,至于俞泉,获马千匹。厉王无道,戎狄寇掠,乃入犬丘,杀秦仲之族,王命伐戎,不克。及宣王立四年,使秦仲伐戎,为戎所杀,王乃召秦仲子庄公,与兵七千人,伐戎破之,由是少却。后二十七年,王遣兵伐太原戎,不克。后五年,王伐条戎、奔戎,王师败绩。后二年,晋人败北戎于汾隰,戎人灭姜侯之邑。明年,王征申戎,破之。后十年,幽王命伯士伐六济之戎,军败,伯士死焉。其年,戎围犬丘,虏秦襄公之兄伯父。时幽王昏虐,四夷交侵,遂废申后而立褒姒。申侯怒,与戎寇周,杀幽王于郦山,周乃东迁洛邑,秦襄公攻戎救周。后二年,邢侯大破北戎。及平王之末,周遂陵遟,戎逼诸夏,自陇山以东,及乎伊、洛,往往有戎。于是渭首有狄、獂、邽、冀之戎,泾北有义渠之戎,洛川有大荔之戎,渭南有骊戎,伊、洛间有杨拒、泉皋之戎,颍首以西有蛮氏之戎。当春秋时,间在中国,与诸夏盟会。鲁庄公伐秦取邽、冀之戎。后十余岁,晋灭骊戎。是时,伊、洛戎强,东侵曹、鲁。后十九年,遂入王城,于是秦、晋伐戎以救周。后二年,又寇京师,齐桓公征诸侯戍周。后九年,陆浑戎自瓜州迁于伊川,允姓戎迁于渭汭,东及轘辕。在河南山北者号曰阴戎,阴戎之种遂以滋广。晋文公欲修霸业,乃赂戎狄通道,以匡王室。秦穆公得戎人由余,遂霸西戎,开地千里。及晋悼公,又使魏绛和诸戎,复修霸业。是时楚、晋强盛,威服诸戎,陆浑、伊、洛、阴戎事晋,而蛮氏从楚。后陆浑叛晋,晋令荀吴灭之。后四十四年,楚执蛮氏而尽囚其人。是时义渠、大荔最强,筑城数十,皆自称王。至周贞王八年,秦厉公灭大荔,取其地。赵亦灭代戎,即北戎也。韩、魏复共稍并伊、洛、阴戎,灭之。其遗脱者皆逃走,西逾汧、陇。自是中国无戎寇,唯余义渠种焉。至贞王二十五年,秦伐义渠,虏其王。后十四年,义渠侵秦至渭阴。后百许年,义渠败秦师于洛。后四年,义渠国乱,秦惠王遣庶长操将兵定之,义渠遂臣于秦。后八年,秦伐义渠,取郁郅。后二年,义渠败秦师于李伯。明年,秦伐义渠,取徒泾二十五城。及昭王立,义渠王朝秦,遂与昭王母宣太后通,生二子。至王赧四十三年,宣太后诱杀义渠王于甘泉宫,因起兵灭之,始置陇西、北地、上郡焉。戎本无君长,夏后氏末及商周之际,或从侯伯征伐有功,天子爵之,以为藩服。春秋时,陆浑、蛮氏戎称子,战国世,大荔、义渠称王,及其衰亡,余种皆反旧为酋豪云。《后汉书·西羌传序》羌无弋爰剑者,秦厉公时为秦所拘执,以为奴隶。不知爰剑何戎之别也。后得亡归,而秦人追之急,藏于岩穴中得免。羌人云爰剑初藏穴中,秦人焚之,有景象如虎,为其蔽火,得以不死。既出,又与劓女遇于野,遂成夫妇。女耻其状,被发覆面,羌人因以为俗,遂俱亡入三河间。诸羌见爰剑被焚不死,怪其神,共畏事之,推以为豪。河湟间少五谷,多禽兽,以射猎为事,爰剑教之田畜,遂见敬信,庐落种人依之者日益众。羌人谓奴为无弋,以爰剑尝为奴隶,故因名之。其后世世为豪。至爰剑曾孙忍时,秦献公初立,欲复穆公之迹,穆公霸有西戎,公今欲复之。兵临渭首,灭狄獂戎。獂音丸。忍季父卬畏秦之威,将其种人附落而南,出赐支河曲西数千里,与众羌绝远,不复交通。其后子孙分别,各自为种,任随所之。或为牦牛种,越巂羌是也。或为白马种,广汉羌是也。或为参狼种,武都羌是也。忍及弟舞独留湟中,并多娶妻妇。忍生九子为九种,舞生十七子为十七种,羌之兴盛,从此起矣。及忍子研立,时秦孝公雄强,威服羌戎。孝公使太子驷率戎狄九十二国朝周显王。研至豪健,故羌中号其后为研种。及秦始皇时,务并六国,以诸侯为事,兵不西行,故种人得以繁息。秦既兼天下,使蒙恬将兵略地,西逐诸戎,北却众狄,筑长城以界之,众羌不复南度。《后汉书·西羌传·羌无弋爰剑传》
自交阯至会稽七八千里,百越杂处,各有种姓。《汉书》卷28下《地理志第八下》
周慎王五年秋,秦大夫張儀、司馬錯、都尉墨等從石牛道伐蜀。蜀王自於葭萌拒之,敗績,王遯走至武陽,為秦軍所害。其傅相及太子退至逄鄉,死於白鹿山,開明氏遂亡。凡王蜀十二世。冬十月,蜀平,司馬錯等因取苴與巴焉。周赧王元年,秦惠王封子通國為蜀侯,以陳壯為相,置巴郡,以張若為蜀國守,戎伯尚强乃移秦民萬家實之。三年,分巴蜀置漢中郡。……七年封子惲為蜀侯,司馬錯率巴蜀衆十萬、大船船萬艘、米六百萬斛,浮江伐楚,取商於之地,為黔中郡。《华阳国志》卷3《蜀志》
(闵公元年)冬管仲言於齊侯曰:戎狄豺狼不可厭也,諸夏親暱不可棄也。 《春秋左傳注疏》卷10起閔公元年盡二年
德以柔中國,刑以威四夷,宜吾不敢服也。《春秋左傳注疏》卷16
(定公)十年春及齊平。夏公會齊侯于祝,其實夾谷(注夾谷卽祝其也)孔丘相。犂彌言於齊侯曰:孔丘知禮而無勇,若使萊人以兵劫魯侯,必得志焉(注萊人齊所滅萊夷也,音義疏)。齊侯從之。孔丘以公退曰:士兵之,兩君合好而裔夷之俘以兵亂之,非齊君所以命諸侯也。裔不謀夏,夷不亂華,俘不干盟,兵不逼好,於神為不祥,於徳為愆義,於人為失禮,君必不然。齊侯聞之,遽辟之。 《春秋左傳注疏》卷56
誅紂敬承天意,以絶亂路,華夏蠻貊,罔不率俾,恭天成命。冕服采章曰華,大國曰夏,及四夷皆相率而使奉天成命。《尚书注疏》卷10惠此中國,以綏四方。《诗经·民劳》
夷狄也,亟病中国,南夷与北狄交,中国不绝若线。《春秋公羊传》僖公四年
(姜戎自称)我诸戎饮食衣服不与华同,贽币不通,言语不达。《左传》襄公十四年
远人不服,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论语·季氏》
《春秋》无通辞,从变而移,今晋变而为彝狄,楚变而为君子,故移其言而从之。《春秋繁露·竹林篇》
吾聞用夏變夷者,未聞變於夷者也。陳良,楚産也。悅周公、仲尼之道,北學於中國,北方之學者未能或之先也,彼所謂豪傑之士也,子之兄弟事之數十年,師死而遂倍之……今也南蠻鴃舌之人,非先王之道,子倍子之師而學之,亦異於曾子矣。吾聞出於幽谷遷于喬木者,未聞下喬木而入于幽谷者。《孟子·滕文公上》
於所傳聞之世,見治起於衰亂之中,用心尚麤觕,故内其國而外諸夏,先詳内而後治外,錄大略、小内、小惡,書外小惡,不書大國,有大夫、小國略稱,人内離?,,書外離?不書是也;於所聞之世見治升平,内諸夏而外夷狄,書外離?,小國有大夫,宣十一年秋晉侯會狄於攢函,襄二十三年,邾婁鼻我來奔是也;至所見之世,著治大平,夷狄進至於爵,天下逺近小大若一,心尤深而詳,故崇仁義譏二名,晉魏曼多仲孫,何忌是也。《春秋公羊傳注疏》卷1
?中國戎夷五方之民,皆有性也,不可推移。東方曰夷,被髪文身,有不火食者矣;南方曰蠻,雕題交趾,有不火食者矣;西方曰戎髮衣皮,有不粒食者矣;北方曰狄,衣羽毛穴居,有不粒食者矣。中國夷蠻戎狄,皆有安居和味宜服利用備器。五方之民,言語不通,嗜欲不同,達其志,通其欲,東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譯注,皆俗間之名,依其事類耳。《禮記注疏》卷12《王制》
????于越夷貃之子,生而同聲,長而異俗,教使之然也。《荀子》卷1《勸學篇第一》
????鄭氏曰:五方之民,性不可推移,地氣使之然也;雕文謂刻其肌,以丹青涅之,交趾足相向;然浴則同川,卧則僢,不火食,地氣煖,不為病也;不粒食,地氣寒,少五榖也;中國夷蠻戎狄,皆有安居、和味、宜服、利用、備器,其事雖異,各自足也。寄、象、鞮、譯,皆俗閒之名,依其事類耳,鞮之言知也,今冀部有言狄鞮者。????孔氏曰:此以下總論四夷中國之異。五方謂中國與四夷也,舉戎夷則蠻狄可知,文身謂以丹青文飾其身,雕題者雕刻也,題謂額也,謂以丹青雕刻其額,非唯雕額,亦文身也。故仲雍居吳越,《左傳》云斷髪文身。《漢書·地理志》云越俗斷髪文身,以辟蛟龍之害,故刻其肌,以丹青涅之,東方、南方皆近海,故俱文身也。趾足也,言蠻卧時頭向外而足在内,而相交,故云交趾。????鄭註:浴則同川,卧則僢者,言首在外而足相向内,故典瑞註云僢而同邸,不云被髪斷髪故也。言有不火食,亦有火食者,西方無絲麻,唯食禽獸,故衣皮;東方、北方多鳥,故衣羽;正北多羊,故衣毛,凝寒至盛,林木又少,故穴居。中國四夷雖異,各有所安之居,所和之味,所宜之服,所利之用,所備之器,是其用雖異,各自充足也。五方之民,水土各異,故言語不通,好惡殊别,故嗜欲不同。帝王立此傳,語之人,曉達五方之志,通傳五方之欲,使相領解。寄者,傳寄外内言語;象者,放像外内之言;狄鞮,知也,通傳夷狄之語與中國相知;譯者,陳也,陳說内外之言,此通傳四方語官也。東方謂之夷者,《風俗通》云:東方人好生萬物,觝觸地而出。夷者,觝也,其類有九,依東夷傳,九種一曰?莬,二曰樂浪,三曰髙驪,四曰滿飾,五曰鳬?,六曰索家,七曰東屠,八曰倭人,九曰天鄙;南方曰蠻者,《風俗通》云:君臣同川而浴,極為簡慢,蠻者,慢也。其類有八,李巡註《爾雅》云:一曰天竺,二曰咳首,三曰僬僥,四曰跂踵,五曰穿胷,六曰儋耳,七曰狗軹,八曰韋脊;西方曰戎者,《風俗通》云:斬伐殺生,不得其中,戎者,兇也,其類有六,李巡註《爾雅》云:一曰僥夷,二曰戎夷,三曰老白,四曰耆羌,五曰鼻息,六曰天剛;北方曰狄者,《風俗通》云:父子嫂叔同穴無别,狄者,辟也,其行邪辟,其類有五,李巡註《爾雅》云:一曰月支,二曰穢貊,三曰匈奴,四曰單于,五曰白屋。????長樂陳氏曰:先王以治治中國,以不治治夷狄,故于中國疆以周索,則有敎以道,其志有政,以齊其行,于夷狄疆以戎索,則立之寄、象、鞮、譯而已。是雖所治之詳略不同,至于順其所安而不強其所不安,則一也。夷言其易,蠻言其慢,戎則好兵,狄則善守。東南之地卑,而蛟龍種焉,故俗之所尚者,文身雕題;西北之地髙,而鳥獸羣焉,故俗之所尚者衣皮、羽毛。凡此不特其所尚而已,亦寒煖之勢異也。寄、象、鞮、譯,在周官所謂象胥是也。達其志,通其欲,在象胥所謂協其言辭傳之是也。寄言其寓于此,象言其像于彼,鞮言其屨,譯言其語,凡此皆互見也。周韎師旄人鞮鞻氏,敎四方之樂,其名官,或以其所服,或以其所執,或以其所履,與此同意。《爾雅》曰:太平之人仁,丹穴之人智,大?之人信,空同之人武,則四方之人未嘗不善,而聖人命之以夷蠻戎狄者,仁智信武其性也,夷蠻戎狄其習也。荀卿曰:於越夷貊之子,生而同聲,長而異俗,敎使然也。《禮記集說》卷32
????東方川谷之所注,日月之所出,其人兌形小頭,隆鼻,大口,鳶肩,企行,竅通於目,筋氣屬焉;蒼色主肝,長大早知而不壽,其地宜麥,多虎豹;南方陽氣之所積,暑濕居之,其人修形兌上,大口決龇,竅通於耳,血脉屬焉;赤色主心,早壯而夭,其地宜稻,多兕象。西方髙土,川谷出焉,日月入焉,其人面末僂修,頸卭行竅通於鼻,皮革屬焉,白色主肺,勇敢不仁,其地宜黍,多旄犀,北方幽晦不明,天之所閉也,寒水之所積也,蟄蟲之所伏也,其人翕形短頸、大肩下竅,通於隂骨,幹屬焉;黑色主腎,其人惷愚,禽獸而壽,其地宜菽,多犬馬。中央四達,風氣之所通,雨露之所?也,其人大面短頥,美鬚惡肥,竅通於口膚,肉屬焉;黄色主胃,慧聖而好治,其地宜禾,多牛羊及六畜。????欽定四庫全書宋王欽若等撰《册府元龟》巻九百五十六《外臣部·總序》:夫東方曰夷,被髪而文身;南方曰蠻,雕題而交阯;西方曰戎,被髪而衣皮;北方曰狄,衣羽毛而穴居。古者,制夷蠻為要服,制戎翟為荒服。要服者貢,荒服者王,葢要荒皆王者之外二臣也。其在上古,簡册未造,四夷之事湮滅?紀。至於陶唐,有山戎獫狁薫鬻之狄,虞舜始請流共工于幽陵,以變北狄;放讙兠于崇山,以變南蠻;遷三苗于三危,以變西戎;殛鯀于羽山,以變東夷。命皋陶為士,以掌猾夏之禁。及禹定九州,舜乃南撫交阯,西放西戎、析枝、渠捜、氐羌,北發山戎、息慎,東長鳥夷。夏太康失德,夷人始畔,后相即位,乃征畎夷,七年然後賔。少康已後,夷人世服王化,賔于王門,獻其樂舞。是時,夷有九種,《竹書紀年》云:夏后泄二十一年,命犬夷、白夷、赤夷、玄夷、風夷、陽夷。后相二年,征黄夷。七年,于夷來賔。少康即位,方夷來賔是也。后相即位,乃征畎夷。七年然後賔。少康已後,夷人世服王化,賔于王門,獻其樂舞。帝桀不道,諸侯内侵,畎夷入居邠岐之間。商湯革命,伐而定之。至於仲丁。藍夷作冦。武丁即位,征西戎鬼方而克之。武乙衰弊,東夷侵盛,分遷淮岱,漸居中土,犬戎寇邊。周古公亶父踰梁山而避於岐。洎于王季,遂伐西落鬼戎,及始呼翳徒之戎,皆克之。文王為西伯,又伐畎戎。至武王伐紂,羌夷?于牧野,肅慎來獻,定都酆鎬,乃放逐戎夷涇洛之北。後周公征管蔡,遂定東夷。洎穆王伐畎戎,得白狼、白鹿以歸。????自是荒服不至,是時周道衰弱,徐夷僭號,王命楚文王克之,時楚又克荆蠻而服屬之。懿王之時,獫狁内侵,厲王不道,淮夷入寇,蠻荆為讎。宣王中興,乃命將帥征蠻荆,平淮夷,伐獫狁,城朔方,而四夷賓焉。幽王之亂,畎戎復入,居涇渭之間,秦襄公伐平之。平王東遷,四夷交侵中國,齊桓公攘之。後山戎伐燕,齊桓公走之。襄王時,戎翟犯雒邑,東至衛境,侵盜尤多,晉文公修霸業,乃興師伐之,攘戎狄居于西河周雒之間,號曰赤翟、白翟。是時,秦晉自瓜州遷陸渾戎于伊川,遷九姓之戎于渭汭,東及轘轅,曰陰戎。其後,隴以西有緜諸、畎戎、狄獂、邽冀之戎,岐梁涇漆之北,有義渠、大荔、烏氏、昫衍之戎,渭南有驪戎,伊雒間有揚拒,泉版皋之戎,穎首以西有蠻氏之戎,晉北有林胡、樓煩之戎,燕北有東胡、山戎,而淮夷越遷瑯邪,陵暴諸夏。後晉悼公使魏絳和戎翟,戎翟朝晉,陰戎之種遂以滋廣,與晉戍周。後陸渾戎叛晉,晉荀吳滅之。楚靈王會申,淮夷來盟,自後楚遂執蠻氏,盡囚之。秦厲公滅大荔,取其地,楚悼王并蠻越,有洞庭、蒼梧之地,趙襄子踰句注,破戎翟以臨胡貉,韓魏稍并伊雒陰戎滅之,其遺脫者皆西走踰汧隴。自是,中國無戎寇,惟餘義渠種焉,後最為强盛,屢為秦患,秦昭王起兵滅之,以其地置隴西、北地、上郡,又伐楚,掠取蠻夷,為黔中郡,築長城以距胡,趙武靈王胡服習騎射,破林胡、樓煩,自代並陰山下至高闕為塞,置雲中、雁門、代郡。其後,燕有賢將,秦開襲破東胡,却地干里,燕遂築長城,自造陽至襄平以拒胡。秦始皇滅六國,驅羌戎出塞北,却匈奴築長城,渡河以陰山為塞,散淮夷為民户,畧定揚粤,破西南夷,通五尺道,盡置吏焉。洎諸侯叛秦,中國擾亂,匈奴得寛,復稍渡河南,與中國界於故塞,楚將軍莊蹻王滇,龍川令趙佗王南粤,燕人滿王朝鮮。《淮南鴻烈解》卷4
????西南夷君长以什数,夜郎最大;其西靡莫之属以什数,滇最大;自滇以北君长以什数,邛都最大:此皆魋结,耕田,有邑聚。其外西自同师以东,北至楪榆,名为巂、昆明,皆编发,随畜迁徙,毋常处,毋君长,地方可数千里。自巂以东北,君长以什数,徙、筰都最大;自筰以东北,君长以什数,冉駹最大。其俗或士著,或移徙,在蜀之西。自冉駹以东北,君长以什数,白马最大,皆氐类也。此皆巴蜀西南外蛮夷也。????始楚威王时,使将军庄蹻将兵循江上,略巴、黔中以西。庄蹻者,故楚庄王苗裔也。蹻至滇池,方三百里,旁平地,肥饶数千里,以兵威定属楚。欲归报,会秦击夺楚巴、黔中郡,道塞不通,因还,以其众王滇,变服,从其俗,以长之。秦时常頞略通五尺道,诸此国颇置吏焉。十馀岁,秦灭。及汉兴,皆弃此国而开蜀故徼。巴蜀民或窃出商贾,取其筰马、僰僮、髦牛,以此巴蜀殷富。????建元六年,大行王恢击东越,东越杀王郢以报。恢因兵威使番阳令唐蒙风指晓南越。南越食蒙蜀枸酱,蒙问所从来,曰“道西北牂柯,牂柯江广数里,出番禺城下”。蒙归至长安,问蜀贾人,贾人曰:“独蜀出枸酱,多持窃出市夜郎。夜郎者,临牂柯江,江广百馀步,足以行船。南越以财物役属夜郎,西至同师,然亦不能臣使也。”蒙乃上书说上曰:“南越王黄屋左纛,地东西万馀里,名为外臣,实一州主也。今以长沙、豫章往,水道多绝,难行。窃闻夜郎所有精兵,可得十馀万,浮船牂柯江,出其不意,此制越一奇也。诚以汉之彊,巴蜀之饶,通夜郎道,为置吏,易甚。”上许之。乃拜蒙为郎中将,将千人,食重万馀人,从巴蜀筰关入,遂见夜郎侯多同。蒙厚赐,喻以威德,约为置吏,使其子为令。夜郎旁小邑皆贪汉缯帛,以为汉道险,终不能有也,乃且听蒙约。还报,乃以为犍为郡。发巴蜀卒治道,自僰道指牂柯江。蜀人司马相如亦言西夷邛、筰可置郡。使相如以郎中将往喻,皆如南夷,为置一都尉,十馀县,属蜀。????当是时,巴蜀四郡通西南夷道,戍转相饟。数岁,道不通,士罢饿离湿死者甚众;西南夷又数反,发兵兴击,秏费无功。上患之,使公孙弘往视问焉。还对,言其不便。及弘为御史大夫,是时方筑朔方以据河逐胡,弘因数言西南夷害,可且罢,专力事匈奴。上罢西夷,独置南夷夜郎两县一都尉,稍令犍为自葆就。????及元狩元年,博望侯张骞使大夏来,言居大夏时见蜀布、邛竹、杖,使问所从来,曰“从东南身毒国,可数千里,得蜀贾人市”。或闻邛西可二千里有身毒国。骞因盛言大夏在汉西南,慕中国,患匈奴隔其道,诚通蜀,身毒国道便近,有利无害。於是天子乃令王然于、柏始昌、吕越人等,使间出西夷西,指求身毒国。至滇,滇王尝羌乃留,为求道西十馀辈。岁馀,皆闭昆明,莫能通身毒国。滇王与汉使者言曰:“汉孰与我大?”及夜郎侯亦然。以道不通故,各自以为一州主,不知汉广大。使者还,因盛言滇大国,足事亲附。天子注意焉。????及至南越反,上使驰义侯因犍为发南夷兵。且兰君恐远行,旁国虏其老弱,乃与其众反,杀使者及犍为太守。汉乃发巴蜀罪人尝击南越者八校尉击破之。会越已破,汉八校尉不下,即引兵还,行诛头兰。头兰,常隔滇道者也。已平头兰,遂平南夷为牂柯郡。夜郎侯始倚南越,南越已灭,会还诛反者,夜郎遂入朝。上以为夜郎王。????南越破後,及汉诛且兰、邛君,并杀筰侯,厓駹皆振恐,请臣置吏。乃以邛都为越巂郡,筰都为沈犁郡,厓駹为汶山郡,广汉西白马为武都郡。上使王然于以越破及诛南夷兵威风喻滇王入朝。滇王者,其众数万人,其旁东北有劳洸、靡莫,皆同姓相扶,未肯听。劳洸、靡莫数侵犯使者吏卒。元封二年,天子发巴蜀兵击灭劳洸、靡莫,以兵临滇。滇王始首善,以故弗诛。滇王离难西南夷,举国降,请置吏入朝。於是以为益州郡,赐滇王王印,复长其民。????西南夷君长以百数,独夜郎、滇受王印。滇小邑,最宠焉。????太史公曰:楚之先岂有天禄哉?在周为文王师,封楚。及周之衰,地称五千里。秦灭诸候,唯楚苗裔尚有滇王。汉诛西南夷,国多灭矣,唯滇复为宠王。然南夷之端,见枸酱番禺,大夏杖、邛竹。西夷後揃,剽分二方,卒为七郡。《史记》卷116《西南夷列传》
????南越王尉佗者,真定人也,姓赵氏。秦时已并天下,略定扬越,置桂林、南海、象郡,以谪徙民,与越杂处十三岁。佗,秦时用为南海龙川令。至二世时,南海尉病且死,召龙川令赵佗语曰:“闻陈胜等作乱,秦为无道,天下苦之,项羽、刘季、陈胜、吴广等州郡各共兴军聚众,虎争天下,中国扰乱,未知所安,豪杰畔秦相立。南海僻远,吾恐盗兵侵地至此,吾欲兴兵绝新道,自备,待诸侯变,会病甚。且番禺负山险,阻南海,东西数千里,颇有中国人相辅,此亦一州之主也,可以立国。郡中长吏无足与言者,故召公告之。”即被佗书,行南海尉事。嚣死,佗即移檄告横浦、阳山、湟谿关曰:“盗兵且至,急绝道聚兵自守!”因稍以法诛秦所置长吏,以其党为假守。秦已破灭,佗即击并桂林、象郡,自立为南越武王。高帝已定天下,为中国劳苦,故释佗弗诛。汉十一年,遣陆贾因立佗为南越王,与剖符通使,和集百越,毋为南边患害,与长沙接境。????高后时,有司请禁南越关市铁器。佗曰:“高帝立我,通使物,今高后听谗臣,别异蛮夷,隔绝器物,此必长沙王计也,欲倚中国,击灭南越而并王之,自为功也。”於是佗乃自尊号为南越武帝,发兵攻长沙边邑,败数县而去焉。高后遣将军隆虑侯灶往击之。会暑湿,士卒大疫,兵不能逾岭。岁馀,高后崩,即罢兵。佗因此以兵威边,财物赂遗闽越、西瓯、骆,役属焉,东西万馀里。乃乘黄屋左纛,称制,与中国侔。????及孝文帝元年,初镇抚天下,使告诸侯四夷从代来即位意,喻盛德焉。乃为佗亲冢在真定,置守邑,岁时奉祀。召其从昆弟,尊官厚赐宠之。诏丞相陈平等举可使南越者,平言好畤陆贾,先帝时习使南越。乃召贾以为太中大夫,往使。因让佗自立为帝,曾无一介之使报者。陆贾至南越,王甚恐,为书谢,称曰:“蛮夷大长老夫臣佗,前日高后隔异南越,窃疑长沙王谗臣,又遥闻高后尽诛佗宗族,掘烧先人冢,以故自弃,犯长沙边境。且南方卑湿,蛮夷中间,其东闽越千人众号称王,其西瓯骆裸国亦称王。老臣妄窃帝号,聊以自娱,岂敢以闻天王哉!”乃顿首谢,原长为籓臣,奉贡职。於是乃下令国中曰:“吾闻两雄不俱立,两贤不并世。皇帝,贤天子也。自今以後,去帝制黄屋左纛。”陆贾还报,孝文帝大说。遂至孝景时,称臣,使人朝请。然南越其居国窃如故号名,其使天子,称王朝命如诸侯。至建元四年卒。……《史记》卷113《南越尉佗传》????五年(前202年)……二月,……诏曰:“故衡山王吴芮与子二人、兄子一人,从百粤之兵,以佐诸侯,诛暴秦,有大功,诸侯立以为王。项羽侵夺之地,谓之番君。其以长沙、豫章、象郡、桂林、南海立番君芮为长沙王。”……????十一年(前169年)……五月,诏曰:“粤人之俗,好相攻击,前时秦徙中县之民南方三郡,使与百粤杂处。会天下诛秦,南海尉它(佗)居南方长治之,甚有文理,中县人以故不耗减,粤人相攻击之俗益止,俱赖其力。今立它为南粤王。”使陆贾即授玺、绶。它稽首称臣。《汉书》卷1下《高帝纪下》
????及高祖时,中国初定,尉他平南越,因王之。高祖使陆贾赐尉他印为南越王。陆生至,尉他魋结箕倨见陆生。陆生因进说他曰:“足下中国人,亲戚昆弟坟在真定。今足下反天性,弃冠带,欲以区区之越与天子抗衡为敌国,祸且及身矣。且夫秦失其政,诸侯豪桀并起,唯汉王先入关,据咸阳。项羽倍约,自立为西楚霸王,诸侯皆属,可谓至彊。然汉王起巴蜀,鞭笞天下,劫略诸侯,遂诛项羽灭之。五年之间,海内平定,此非人力,天之所建也。天子闻君王王南越,不助天下诛暴逆,将相欲移兵而诛王,天子怜百姓新劳苦,故且休之,遣臣授君王印,剖符通使。君王宜郊迎,北面称臣,乃欲以新造未集之越,屈彊於此。汉诚闻之,掘烧王先人冢,夷灭宗族,使一偏将将十万众临越,则越杀王降汉,如反覆手耳。”於是尉他乃蹶然起坐,谢陆生曰:“居蛮夷中久,殊失礼义。”因问陆生曰:“我孰与萧何、曹参、韩信贤?”陆生曰:“王似贤。”复曰:“我孰与皇帝贤?”陆生曰:“皇帝起丰沛,讨暴秦,诛彊楚,为天下兴利除害,继五帝三王之业,统理中国。中国之人以亿计,地方万里,居天下之膏腴,人众车轝,万物殷富,政由一家,自天地剖泮未始有也。今王众不过数十万,皆蛮夷,崎岖山海间,譬若汉一郡,王何乃比於汉!”尉他大笑曰:“吾不起中国,故王此。使我居中国,何渠不若汉?”乃大说陆生,留与饮数月。曰:“越中无足与语,至生来,令我日闻所不闻。”赐陆生橐中装直千金,他送亦千金。陆生卒拜尉他为南越王,令称臣奉汉约。归报,高祖大悦,拜贾为太中大夫。《史记》卷97《陆贾列传》
????历至孝文即位,将军陈武等议曰:“南越、朝鲜自全秦时内属为臣子,后且拥兵阻戹,选蠕观望。高祖时天下新定,人民小安,未可复兴兵。今陛下仁惠抚百姓,恩泽加海内,宜及士民乐用,征讨逆党,以一封疆。”孝文曰:“朕能任衣冠,念不到此。会吕氏之乱,功臣宗室共不羞耻,误居正位,常战战栗栗,恐事之不终。且兵凶器,虽克所原,动亦秏病,谓百姓远方何?又先帝知劳民不可烦,故不以为意。朕岂自谓能?今匈奴内侵,军吏无功,边民父子荷兵日久,朕常为动心伤痛,无日忘之。今未能销距,原且坚边设候,结和通使,休宁北陲,为功多矣。且无议军。”《史记》卷25《律书第三》
????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维。唐虞以上有山戎、獫狁、荤粥,居于北蛮,随畜牧而转移。其畜之所多则马、牛、羊,其奇畜则橐扆、驴、駃騠、騊駼、驒騱。逐水草迁徙,毋城郭常处耕田之业,然亦各有分地。毋文书,以言语为约束。兒能骑羊,引弓射鸟鼠;少长则射狐兔:用为食。士力能毌弓,尽为甲骑。其俗,宽则随畜,因射猎禽兽为生业,急则人习战攻以侵伐,其天性也。其长兵则弓矢,短兵则刀鋋。利则进,不利则退,不羞遁走。苟利所在,不知礼义。自君王以下,咸食畜肉,衣其皮革,被旃裘。壮者食肥美,老者食其馀。贵壮健,贱老弱。父死,妻其後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其俗有名不讳,而无姓字。《史记》卷110《匈奴列传》????是时匈奴强,数寇边,上发兵以御之。……错复言守边备塞、劝农力本,当世急务二事,曰:……胡人衣食之业不著于地,其势易以扰乱边境。何以明之?胡人食肉饮酪,衣皮毛,非有城郭田宅之归居,如飞鸟走兽于广野,美草甘水则止,草尽水竭则移。以是观之,往来转徙,时至时去,此胡人之生业,而中国之所以离南亩也。今使胡人数处转牧行猎于塞下,或当燕、代,或当上郡、北地、陇西,以候备塞之卒,卒少则入。陛下不救,则边民绝望而有降敌之心;救之,少发则不足,多发,远县才至,则胡又已去。聚而不罢,为费甚大;罢之,则胡复入。如此连年,则中国贫苦而民不安矣。陛下幸忧边境,遣将吏发卒以治塞,甚大惠也。然令远方之卒守塞,一岁而更,不知胡人之能,不如选常居者,家室田作,且以备之。以便为之高城深堑,具蔺石,布渠答,复为一城其内,城间百五十岁。要害之处,通川之道,调立城邑,毋下千家,为中周虎落。先为室屋,具田器,乃募罪人及免徒复作令居之;不足,募以丁奴婢赎罪及输奴婢欲以拜爵者;不足,乃募民之欲往者。皆赐高爵,复其家。予冬夏衣,廪食,能自给而止。郡县之民得买其爵,以自增至卿。其亡夫若妻者,县官买与之。人情非有匹敌,不能久安其处。塞下之民,禄利不厚,不可使久居危难之地。胡人入驱而能止其所驱者,以其半予之,县官为赎其民。如是,则邑里相救助,赴胡不避死。非以德上也,欲全亲戚而利其财也。此与东方之戍卒不习地势而心畏胡者,功相万也。以陛下之时,徙民实边,使远方亡屯戍之事,塞下之民父子相保,亡系虏之患,利施后世,名称圣明,其与秦之行怨民,相去远矣。????上从其言,募民徙塞下。错复言:陛下幸募民相徒以实塞下,使屯戍之事益省,输将之费益寡,甚大惠也。下吏诚能称厚惠,奉明法,存恤所徙之老弱,善遇其壮士,和辑其心而勿侵刻,使先至者安乐而不思故乡,则贫民相募而劝往矣。臣闻古之徙远方以实广虚也,相其阴阳之和,尝其水泉之味,审其土地之宜,观其草木之饶,然后营邑立城,制里割宅,通田作之道,正阡陌之界,先为筑室,家有一堂二内,门户之闭,置器物焉,民至有所居,作有所用,此民所以轻去故乡而劝之新邑也。为置医巫,以救疾病,以修祭祀,男女有昏,生死相恤,坟墓相从,种树畜长,室屋完安,此所以使民乐其处而有长居之心也。臣又闻古之制边县以备敌也,使五家为伍,伍有长;十长一里,里有假士;四里一连,连有假五百;十连一邑,邑有假候:皆择其邑之贤材有护,习地形知民心者,居则习民于射法,出则教民于应敌。故卒伍成于内,则军正定于外。服习以成,勿令迁徙,幼则同游,长则共事。夜战声相知,则足以相救;昼战目相见,则足以相识;欢爱之心,足以相死。如此而劝以厚赏,威以重罚,则前死不还踵矣。所徙之民非壮有材力,但费衣粮,不可用也;虽有材力,不得良吏,犹亡功也。《汉书》卷49《晁错传》
????是时汉初定中国,徙韩王信於代,都马邑。匈奴大攻围马邑,韩王信降匈奴。匈奴得信,因引兵南逾句注,攻太原,至晋阳下。高帝自将兵往击之。会冬大寒雨雪,卒之堕指者十二三,於是冒顿详败走,诱汉兵。汉兵逐击冒顿,冒顿匿其精兵,见其羸弱,於是汉悉兵,多步兵,三十二万,北逐之。高帝先至平城,步兵未尽到,冒顿纵精兵四十万骑围高帝於白登,七日,汉兵中外不得相救饷。匈奴骑,其西方尽白马,东方尽青駹马,北方尽乌骊马,南方尽骍马。高帝乃使使间厚遗阏氏,阏氏乃谓冒顿曰:“两主不相困。今得汉地,而单于终非能居之也。且汉王亦有神,单于察之。”冒顿与韩王信之将王黄、赵利期,而黄、利兵又不来,疑其与汉有谋,亦取阏氏之言,乃解围之一角。於是高帝令士皆持满傅矢外乡,从解角直出,竟与大军合,而冒顿遂引兵而去。汉亦引兵而罢,使刘敬结和亲之约。……????高祖崩,孝惠、吕太后时,汉初定,故匈奴以骄。冒顿乃为书遗高后,妄言。高后欲击之,诸将曰:“以高帝贤武,然尚困於平城。”於是高后乃止,复与匈奴和亲。????至孝文帝初立,复修和亲之事。其三年五月,匈奴右贤王入居河南地,侵盗上郡葆塞蛮夷,杀略人民。於是孝文帝诏丞相灌婴发车骑八万五千,诣高奴,击右贤王。右贤王走出塞。文帝幸太原。是时济北王反,文帝归,罢丞相击胡之兵。????其明年,单于遗汉书曰:“天所立匈奴大单于敬问皇帝无恙。前时皇帝言和亲事,称书意,合欢。汉边吏侵侮右贤王,右贤王不请,听後义卢侯难氏等计,与汉吏相距,绝二主之约,离兄弟之亲。皇帝让书再至,发使以书报,不来,汉使不至,汉以其故不和,邻国不附。今以小吏之败约故,罚右贤王,使之西求月氏击之。以天之福,吏卒良,马彊力,以夷灭月氏,尽斩杀降下之。定楼兰、乌孙、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国,皆以为匈奴。诸引弓之民,并为一家。北州已定,原寝兵休士卒养马,除前事,复故约,以安边民,以应始古,使少者得成其长,老者安其处,世世平乐。未得皇帝之志也,故使郎中系雩浅奉书请,献橐他一匹,骑马二匹,驾二驷。皇帝即不欲匈奴近塞,则且诏吏民远舍。使者至,即遣之。”以六月中来至薪望之地。书至,汉议击与和亲孰便。公卿皆曰:“单于新破月氏,乘胜,不可击。且得匈奴地,泽卤,非可居也。和亲甚便。”汉许之。……????初,匈奴好汉缯絮食物,中行说曰:“匈奴人众不能当汉之一郡,然所以彊者,以衣食异,无仰於汉也。今单于变俗好汉物,汉物不过什二,则匈奴尽归於汉矣。其得汉缯絮,以驰草棘中,衣袴皆裂敝,以示不如旃裘之完善也。得汉食物皆去之,以示不如湩酪之便美也。”於是说教单于左右疏记,以计课其人众畜物。……????自是之後,汉使欲辩论者,中行说辄曰:“汉使无多言,顾汉所输匈奴缯絮米糵,令其量中,必善美而己矣,何以为言乎?且所给备善则已;不备,苦恶,则候秋孰,以骑驰蹂而稼穑耳。”日夜教单于候利害处。……????孝文帝崩,孝景帝立。……孝景帝复与匈奴和亲,通关市,给遗匈奴,遣公主,如故约。终孝景时,时小入盗边,无大寇。????今帝(汉武帝)即位,明和亲约束,厚遇,通关市,饶给之。匈奴自单于以下皆亲汉,往来长城下。《史记》卷110《匈奴列传》
高帝罢平城归,韩王信亡入胡。当是时,冒顿为单于,兵彊,控弦三十万,数苦北边。上患之,问刘(娄)敬。刘敬曰:“天下初定,士卒罢於兵,未可以武服也。冒顿杀父代立,妻群母,以力为威,未可以仁义说也。独可以计久远子孙为臣耳,然恐陛下不能为。”上曰:“诚可,何为不能!顾为奈何?”刘敬对曰:“陛下诚能以適长公主妻之,厚奉遗之,彼知汉適女送厚,蛮夷必慕以为阏氏,生子必为太子。代单于。何者?贪汉重币。陛下以岁时汉所馀彼所鲜数问遗,因使辩士风谕以礼节。冒顿在,固为子婿;死,则外孙为单于。岂尝闻外孙敢与大父抗礼者哉?兵可无战以渐臣也。若陛下不能遣长公主,而令宗室及後宫诈称公主,彼亦知,不肯贵近,无益也。”高帝曰:“善。”欲遣长公主。吕后日夜泣,曰:“妾唯太子、一女,奈何弃之匈奴!”上竟不能遣长公主,而取家人子名为长公主,妻单于。使刘敬往结和亲约。《史记》卷99《刘敬列传》
????昔和亲之论,发于刘敬。是时,天下初定,新遭平城之难,故从其言,约结和亲,赂遗单于,冀以救安边境。孝惠、高后时遵而不违。……逮至孝文,与通关市,妻以汉女,增厚其赂,岁以千金。 《汉书》卷94下《匈奴传下》????汉兴至于孝武,事征四夷,广威德,而张骞始开西域之迹。其后骠骑将军击破匈奴右地,降浑邪、休屠王,遂空其地,始筑令居以西,初置酒泉郡,后稍发徙民充实之,分置武威、张掖、敦煌,列四郡,据两关焉。自贰师将军伐大宛之后,西域震惧,多遣使来贡献。汉使西域者益得职。于是自敦煌西至盐泽,往往起亭,而轮台、渠犁皆有田卒数百人,置使者校尉领护,以给使外国者。至宣帝时,遣卫司马使护鄯善以西数国。及破姑师,未尽殄,分以为车师前后王及山北六国。时汉独护南道,未能尽并北道也。然匈奴不自安矣。其后日逐王畔单于,将众来降,护鄯善以西使者郑吉迎之。既至汉,封日逐王为归德侯,吉为安远侯。是岁,神爵二年也。乃因使吉并护北道,故号曰都护。都护之起,自吉置矣。僮仆都尉由此罢,匈奴益弱,不得近西域。于是徙屯田,田于北胥鞬,披莎车之地,屯田校尉始属都护。都护督察乌孙、康居诸外国,动静有变以闻。可安辑,安辑之;可击,击之。都护治乌垒城,去阳关二千七百三十八里,与渠犁田官相近,土地肥饶,于西域为中,故都护治焉。????至元帝时,复置戊己校尉,屯田车师前王庭。《汉书》卷96上《西域传》(上)
????自武帝初通西域、置校尉,屯田渠犁。是时,军旅连出,师行三十二年,海内虚耗。征和中,贰师将军李广利以军降匈奴。上既悔远征伐,而搜粟都尉桑弘羊与丞相御史奏言:“故轮台东捷枝、渠犁皆故国,地广,饶水草,有溉田五千顷以上,处温和,田美,可益通沟渠,种五谷,与中国同时孰。其旁国少锥刀,贵黄金采缯,可以易谷食,宜给足不乏。臣愚以为可遣屯田卒诣故轮台以东,置校尉三人分护,各举图地形,通利沟渠,务使以时益种五谷,张掖、酒泉遣骑假司马为斥候,属校尉,事有便宜,因骑置以闻。田一岁,有积谷,募民壮健有累重敢徙者诣田所,就畜积为本业,益垦溉田,稍筑列亭,连城而西,以威西国,辅乌孙,为便。臣谨遣征事臣昌分部行边,严敕太守、都尉明烽火,选士马,谨斥候,蓄茭草。愿陛下遣使使西国,以安其意。臣昧死请。”《汉书》卷96下《西域传》(下)
????延光二年,敦煌太守张珰上书陈三策,以为“北虏呼衍王常展转蒲类、秦海之间,专制西域,共为寇抄。今以酒泉属国吏士二千余人集昆仑塞,先击呼衍王,绝其根本,因发鄯善兵五千人胁车师后部,此上计也。若不能出兵,可置军司马,将士五百人,四郡供其梨牛、谷食,出据柳中,此中计也。如又不能,则宜弃交河城,收鄯善等悉使入塞,此下计也。”朝廷下其议。尚书陈忠上疏曰:臣闻八蛮之寇,莫甚北虏。汉兴,高祖窘平城之围,太宗屈供奉之耻。故孝武愤怒,深惟久长之计,命遣虎臣,浮河绝漠,穷破虏庭。当斯之役,黔首陨于狼望之北,财币縻于卢山之壑,府库单竭,杼柚空虚,算至舟车,赀及六畜。夫岂不怀,虑久故也。遂开河西四郡,以隔绝南羌,收三十六国,断匈奴右臂。是以单于孤特,鼠窜远藏。至于宣、元之世,遂备蕃臣,关徼不闭,羽檄不行。由此察之,戎狄可以威服,难以化狎。西域内附日久,区区东望扣关者数矣,此其不乐匈奴慕汉之效也。今北虏已破车师,势必南攻鄯善,弃而不救,则诸国从矣。若然,则虏财贿益增,胆势益殖,威临南羌,与之交连。如此,河西四郡危矣。河西既危,不得不救,则百倍之役兴,不訾之费发矣。议者但念西域绝远,恤之烦费,不见先世苦心勤劳之意也。方今边境守御之具不精,内郡武卫之备不修,敦煌孤危,远来告急。复不辅助。内无以慰劳吏民,外无以威示百蛮。蹙国减土,经有明诫。臣以为敦煌宜置校尉,案旧增四郡屯兵,以西抚诸国。庶足折冲万里,震怖匈奴。????帝纳之,乃以班勇为西域长史,将驰刑士五百人,西屯柳中。勇遂破平车师。自建武至于延光,西域三绝三通。顺帝永建二年,勇复击降焉耆。于是龟兹、疏勒、于胘、莎车等十七国皆来服从,而乌孙、葱领已西遂绝。六年,帝以伊吾旧膏腴之地,傍近西域,匈奴资之,以为抄暴,复令开设屯田,如永元时事,置伊吾司马一人。《后汉书》卷88《西域传》
????乌桓者,本东胡也。汉初,匈奴冒顿灭其国,余类保乌桓山,因以为号焉。俗善骑射,弋猎禽兽为事。随水草放牧,居无常处。以穹庐为舍,东开向日。食肉饮酪,以毛毳为衣。贵少而贱老,其性悍塞。怒则杀父兄,而终不害其母,以母有族类,父兄无相仇报敌也。有勇健能理决斗讼者,推为大人,无世业相继。邑落各有小帅,数百千落自为一部。大人有所召呼,时刻木为信,虽无文字,而部众不敢违犯。氏姓无常,以大人健者名字为姓。大人以下,各自蓄牧营产,不相徭役。其嫁娶则先略女通情,或半岁百日,然后送牛、马、羊畜,以为娉币。婿随妻还家,妻家无尊卑,旦旦拜之,而不拜其父母。为妻家仆役,一二年间,妻家乃厚遣送女,居处财物一皆为办。其俗妻后母,报寡嫂,死则归其故夫。计谋从用妇人,唯斗战之事乃自决之。父子男女,相对踞蹲。以髡头为轻便。妇人至嫁时乃养发,分为髻,著句决,饰以金碧,犹中国有簂步摇。妇人能刺韦作文绣,织氀曷毛 。男子能作弓矢鞍勒,锻金铁为兵器。其土地宜穄及东墙。东墙似蓬草,实如穄子,至十月而熟。见鸟兽孕乳,以别四节。????俗贵兵死,敛尸以棺,有哭泣之哀,至葬则歌舞相送。肥养一犬,以彩绳缨牵,并取死者所乘马衣物,皆烧而送之,言以属累犬,使护死者神灵归赤山。赤山在辽东西北数千里,如中国人死者魂神归贷山也。敬鬼神,祠天地、日月、星辰、山川及先大人有健名者。祠用牛、羊,毕皆烧之。其约法:违大人言者,罪至死;若相贼杀者,令部落自相报,不止,诣大人告之,听出马、牛、羊以赎死;其自杀父兄则无罪;若亡畔为大人所捕者,邑落不得受之,皆徙逐于雍狂之地,沙漠之中。其土多蝮蛇,在于令西南,乌孙东北焉。……????鲜卑者,亦东胡之支也,别依鲜卑山,故因号焉。其言语习俗与乌桓同。唯婚姻先髡头,以季春月大会于饶乐水上,饮晏毕,然后配合。又禽盖异于中国者,野马、原羊、角端牛,以角为弓,俗谓之角端弓者。又有貂、豸内 、鼲子,皮毛柔蠕,故天下以为名裘。《后汉书》卷90《乌桓鲜卑列传》
????恭闻清浊初分,运阴阳而生万物;川岳既列,树元首而定八方。道治则中外宁,政乖必风雅变。我赞普钟蒙国大诏,性业合道,智睹未萌,随世运机,观宜抚众,退不负德,进不惭容者也。王姓蒙,字阁罗凤。大唐特进云南王、越国公、开府仪同三司之长子也。应灵杰秀,含章挺生,日角标奇,龙文表贵。始乎王之在储府,道隆三善,位即重离。不读非圣之书,尝学字人之术。抚军屡闻成绩,监国每著家声。唐朝授右领军卫大将军兼瓜州刺史。洎先诏与御史严正诲谋静边寇,先王统军打石桥城,差诏与严正诲攻石和子。父子分师,两殄凶丑。加左领军卫大将军。无何又与中使王承训同破剑川,忠绩载扬,赏廷于嗣,迁左金吾卫大将军。而官以材迁,功由干位,朝廷照鉴,委任兵权。寻拜特进都知兵马大将。二河既宅,五诏以平;南国止戈,北朝分政。而越析诏余孽于赠恃铎鞘,骗泸江,结彼凶渠,扰我边鄙。飞书遣将,皆辄拒违。诏弱冠之年,已负英断,恨兹残丑,敢逆大队。固请自征,志在扫平。枭于赠之头,倾伏藏之穴;铎鞘尽获,宝物并归;解君父之忧,静边隅之祲。制使奏闻,酬上柱国。天宝七载,先王即世,皇上念功旌孝,悼往抚存,遣中使黎敬仪持节册袭云南王。长男凤迦异时年十岁,以天宝入朝,授鸿胪少卿,因册袭次,又加授上卿兼阳瓜州刺史都知兵马大将。既衔厚眷,思竭忠诚。子弟朝不绝书,进献府无余月。将谓君臣一德,内外无欺;岂期奸佞乱常,抚虐生变。初,节都章仇兼琼不量成败,妄奏是非;遣越巂都督竹灵倩置府东爨,通路安南。赋重役繁,政苛人弊。南宁州都督爨归王、昆州刺史爨日进、黎州刺史爨琪、求州爨守懿、螺山大鬼主爨彦昌、南宁州大鬼主爨崇道等陷煞竹倩,兼破安宁。天恩降中使孙希庄、御史韩洽、都督李宓等委先诏招讨诸爨,畏威怀德,再置安宁。其李宓忘国家大计,蹑章仇诡踪,务求进官荣。宓阻扇东爨,遂激崇道,令煞归王。议者纷纭,人各有志。王务遏乱萌,思绍先绩,乃命大军将段国忠等,与中使黎敬仪、都督李宓,又赴安宁,再和诸爨。而李宓矫伪居心,尚行反间。更令崇道谋煞日进。东爨诸酋并皆惊恐,曰:“归王,崇道叔也;日进,弟也。信彼谗构,煞戮至亲,骨肉既自相屠,天地之所不祐。”乃各兴师,召我同讨。李宓外形忠正,佯假我郡兵;内蕴奸欺,妄陈我违背。赖节度郭虚己仁鉴,方表我无辜。李宓寻被贬流,崇道因而亡潰。又越巂都督张虔陀,尝任云南别驾,以其旧识风宜,表奏请为都督;而反诳惑中禁,职起乱阶。吐蕃是汉积仇,遂与阴谋,拟共灭我。一也。诚节王之庶弟,以其不忠不孝,贬在长沙。而彼奏归。拟令间我。二也。崇道蔑盟构逆,罪合诛夷,而却收录与宿,欲令仇我。三也。应与我恶者,并授官荣;与我好者,咸遭抑屈,务在下我。四也。筑城收质,缮甲练兵,密欲袭我。五也。重科白质,倍税军粮,徵求无度,务使弊我。六也。于时驰表上陈,缕申冤枉。皇照察,降中使贾奇俊详覆。属竖臣无政,事以贿成。一信虔陀,共掩天听,恶奏我将叛。王乃仰天叹曰:“嗟我无事,上苍可鉴。九重天子难承咫尺之颜;万里忠臣,岂受奸邪之害?”即差军将杨罗颠等连表控告,岂谓天高听远,蝇点成瑕。虽布腹心,不蒙矜察。管内酋渠等皆曰:“主辱臣死,我实当之。自可齐心戮力,致命全人。安得知难不防,坐招倾败于此?”差大军将王毗双、罗时等,扬兵送檄,问罪府城。自秋毕冬,故延时序,尚伫王命,冀雪事由。岂意节度使鲜于仲通已统大军取南溪路下,大将军李晖从会同路进,安南都督王知进自步头路入。既数道合势,不可守株。乃宣号令,誡师徒,四面攻围。三军齐奋,先灵冥祐,神炬助威,天人协心,军郡全拔。虔陀饮酖,寮无出走。王以为恶止虔陀,罪岂加众,举城移置,犹为后图,即便就安宁再申衷恳。城使王克昭执惑昧权,续违拒请,遣大军将李克铎等帅师伐之。我直彼屈,城破将亡。而仲通大军已至曲、靖。又差首领杨子芬拜云南录事参军姜如之赍状披雪。往因张卿谗构,遂令蕃、汉生猜。赞普今见观衅浪穹,或以众相威,或以利相导。倘若蚌鹬交守,恐为渔父所擒。伏乞居存见亡,在得思失。府城复置,幸容自新。仲通殊不招承,劲至江口。我又切陈丹款,至于再三。仲通拂谏,弃亲阻兵,安忍吐发,惟言屠戮,行使皆被诋呵。仍前差将军王天运,帅领骄雄,自点苍山西,欲腹背交袭。于是具牲牢,设坛墠,叩首流血曰:“我自古及今,为汉不侵不叛之臣。今节度背好贪功,欲至无上无君之讨。敢昭告于皇天后土。”史祝尽词,东北稽首。举国痛切,山川黯然。至诚感神,风雨震霈,遂宣言曰:“彼若纳我,犹吾君也;今不吾纳,即吾仇也。断,军之机;疑,事之贼。”乃召卒伍,扌间然登陴,谓左右曰:“夫至忠不可以无主,至孝不可以无家。”即差首领杨利□等于浪穹参吐蕃御史论若赞。御史通变情察,分师入救。时中氶大军出阵江口,王审孤虚,观项背,纵兵亲击,大败彼师。因命长男凤迦异,大军将段全噶等于邱迁和拒山后赞军。王天运悬首辕门,中丞逃师夜遁。军吏欲追之,诏曰:“止!君子不欲多上人,况敢凌天子乎?”既而合谋曰:“小能胜大,祸之胎;亲仁善邻,国之宝。”遂遣男铎传、旧大酋望赵佺邓、杨传磨侔及子弟六十人,赍重帛珍宝等物,西朝献凯。属赞普仁明,重酬我勋效。遂命宰相倚祥叶乐持金冠、锦袍、金宝带、金帐床安扛伞鞍、银兽及品皿、珂贝、珠毯、衣服、驼马、牛鞍等,赐为兄弟之国。天宝十一载正月一日,于邓川册诏为赞普钟南国大诏。授长男凤迦异大瑟瑟告身,都知兵马大将。凡在官僚。宠幸咸被,山河约誓,永固维城,改年为赞普钟元年。二年汉帝又命汉中郡太守司空袭礼、内使贾奇俊帅师再置姚府,以将军贾瓘为都督。佥曰:“汉不务德,而以力争,若不速除,恐为后患。”遂差军将王兵各绝其粮道;又差大军将洪光乘等,神州都知兵马使论绮里徐同围府城,信宿未逾,破如拉朽。贾瓘面缚,士卒全躯。三年,汉又命前云南郡都督兼侍御史李宓,广府节度何履光,中使萨道悬逊,总秦、陇英豪,兼安南子弟,顿营陇坪,广布军威。乃舟楫备修,拟水陆俱进。遂命军将王乐宽等潜军袭造船之师,伏尸遍毗舍之野。李宓犹不量力,进逼邓川,时神州都知兵马使论绮里徐来救,已至巴蹻山,我命大军将段附克等内外相应,犄角竞冲。彼弓不暇张,刃不及发,白日晦景,红尘翳天。流血成川,积尸壅水,三军溃衄,元帅沉江。诏曰:“生虽祸之始,死乃怨之终。岂顾前非,而亡大礼。”遂收亡将等尸,祭而葬之,以存恩旧。《南诏德化碑》
????大理国,即唐南诏也。熙宁九年,遣使贡金装碧玕山、毡罽、刀剑、犀皮甲鞍辔。自后不常来,亦不领于鸿胪。政和五年,广州观察使黄璘奏:“南诏大理国慕义怀徕,愿为臣妾,欲听其入贡。”诏璘置局于宾州,凡有奏请,皆俟进止。六年,遣进奉使天驷爽彦賁李紫琮、副使坦绰李伯祥来,诏璘与广东转运副使徐惕偕诣阙,其所经行,令监司一人主之,道出荆湖南,当由邵州新化县至鼎州,而璘家潭之湘乡,转运判官乔方欲媚璘,乃排比由邵至潭,由潭至鼎一路,御使劾其当农事之际,而观望劳民,诏罢方。紫琮等过鼎,闻学校文物之盛,请于押伴,求诣学瞻拜宣圣像,邵守张察许之,遂往,遍谒见诸生。又乞观御书阁,举笏扣首。七年二月,至京师,贡马三百八十匹及麝香、牛黄、细毡、碧玕山诸物。制以其王段和誉为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云南节度使、上柱国、大理国王。朝廷以为璘功,并其子晖、昨皆迁官,少子日更 为阁门宣赞舍人。已而知桂州周禾童 劾璘诈冒,璘得罪。自是大理复不通于中国,间一至黎州互市。绍光三年十月,广西奏,大理国求入贡及售马,诏却之,不欲以虚名劳民也,朱胜非奏曰:“昔年大理入贡,言者深指其妄,黄璘由是获罪。”帝曰:“遐方异域,何由得实,但仇当其马价,则马方至,用益骑兵,不为无补也。”六年七月,广西经略安抚司奏,大理复遣使奉表贡象、马,诏经略司护送行在,优礼答之。九月,翰林学士朱震上言,乞谕广西帅臣,凡市马当择谨厚者任之,毋遣好功喜事之人,以启边衅。异时南北路通,则渐减广西市马之数,庶几消患于未然。诏从之。淳熙二年十一月,知静江府张栻申严保伍之禁,又以邑管戍兵不能千人,左、右江峒丁十余万,每恃以为藩蔽,其邕州提举、巡检官宜精其选,以抚峒丁。欲制大理,当自邕管始云。 《宋史》卷488《大理国传》
????大历十四年,阁罗凤卒,以凤迦异前死,立其孙异牟寻以嗣。异牟寻有智数,善抚众,略知书。母李,独锦蛮女也。独锦蛮亦乌蛮种,在秦藏川南。天宝中,命其长为蹄州刺史。世与南诏婚聘。异牟寻立,悉众二十万入寇,与吐蕃并力。一趋茂州,逾文川,扰灌口;一趋扶、文,掠方维、白坝;一侵黎、雅,叩邛郲关。令其下曰:“为我取蜀为东府,工伎悉送逻娑城,岁赋一缣。”于是进陷城聚,人率走山。德宗发禁卫及幽州军以援东川,与山南兵合,大败异牟寻众,斩首六千级,禽生捕伤甚众,颠踣厓峭且十万。异牟寻惧,更徙苴咩城,筑袤十五里,吐蕃封为日东王。然吐蕃责赋重数,悉夺其险立营候,岁索兵助防,异牟寻稍苦之。故西泸令郑回者,唐官也。往巂州破,为所虏。阁罗凤重其忄享儒,号“蛮利”,俾教子弟,得棰搒,故国中无不惮。后以为清平官。说异牟寻曰:“中国有礼义,少求责,非若吐蕃忄林刻无极也。今弃之复归唐,无远戍劳,利莫大此。”异牟寻善之,稍谋内附,然未敢发。亦会节度使韦皋抚诸蛮有威惠,诸蛮颇得异牟寻语,白于皋,时贞元四年也。皋乃遣谍者遗书,吐蕃疑之,因责大臣子为质,异牟寻愈怨。后五年,乃决策遣使者三人异道同趣成都,遣皋帛书曰:????异牟寻世为唐臣,曩缘张虔陀志在吞侮,中使者至,不为澄雪,举部惶窘,得生异计。鲜于仲通比年举兵,故自新无徭。代祖弃背,吐蕃欺孤背约。神川都督论讷舌使浪人利罗式眩惑部姓,发兵无时,今二十年。此一忍也。天祸蕃廷,降衅萧墙,太子弟兄流窜,近臣横氵于,皆尚结赞阴计,以行屠害,平日功臣,无一二在。讷舌等皆册封王,小国奏请,不令上达。此二忍也。又遣讷舌逼城于鄙,弊邑不堪。利罗式私取重赏,部落皆惊。此三忍也。又利罗式骂使者曰:“灭子之将,非我其谁?子所富当为我有。”此四忍也。????今吐蕃委利罗式甲士六十侍卫,因知怀恶不谬。此一难忍也。吐蕃阴毒野心,辄怀搏噬。有如偷生,辜负部落。此二难忍也。往退浑王为吐蕃所害,孤遗受欺;西山女王,见夺其位;拓拔首领,并蒙诛刈;仆固志忠,身亦丧亡。每虑一朝亦被此祸。此三难忍也。往朝廷降使招抚,情心无二,诏函信节,皆送蕃廷。虽知中夏至仁,业为蕃臣,吞声无诉。此四难忍也。曾祖有宠先帝,后嗣率蒙袭王,人知礼乐,本唐风化。吐蕃诈绐百情,怀恶相戚。异牟寻愿竭城日新,归款天子。请加戍剑南、西山、泾原等州,安西镇守,扬兵四临,委回鹘诸国,所在侵掠,使吐蕃势分力散,不能为强,此西南隅不烦天兵,可以立功云。《新唐书》卷222《南诏传》
????外甥是先皇帝舅宿亲,又蒙降金城公主,遂和同为一家,天下百姓,普皆安乐。中间为张玄表、李知古等东西两处先动兵马,侵抄吐蕃,边将所以互相征讨,迄至今日,遂成衅隙。外甥以先代文成公主、今金城公主之故,深识尊卑,岂敢失礼。又缘年小,枉被边将谗构斗乱,令舅致怪。伏乞垂察追留,死将万足。前数度使人入朝,皆被边将不许,所以不敢自奏。去冬公主遣使人娄众失力将状专往,蒙降使看公主来,外甥不胜喜荷。谨遣论名悉猎及副使押衙将军浪些纥夜悉猎入朝,奏取进止。两国事意,悉猎所知。外甥蕃中已处分边将,不许抄掠,若有汉人来投,便令却送。伏望皇帝舅远察赤心,许依旧好,长令百姓快乐。如蒙圣恩,千年万岁,外甥终不敢先违盟誓。谨奉金胡瓶一、金盘一、金碗一、马脑杯一、零羊衫段一,谨充微国之礼。《旧唐书》卷196《吐蕃传》
????温彦博奏曰:“天子之于物也,天覆地载,有归我者则必养之。今突厥破灭之余,归心降附,陛下不加怜愍,弃而不纳,非天地之道,阻四夷之意,臣愚甚谓不可。遣居河南,所谓死而生之,亡而存之,怀我德惠,终无叛逆。”……又曰:“闻圣人之道,无所不通,古先哲王,有教无类。突厥余魂,以命归我,我援护之,收居内地,禀我指麾,教以礼法,数年之后,尽为农民,选其酋首,遣居宿卫,畏威怀德,何患之有?光武居南单于于内郡,为汉藩翰,终乎一代,不有叛逆。”彦博既口给,引类百端,太宗遂用其计,于朔方之地,自幽州至灵州置顺、佑、化、长四州都督府,又分颉利之地六州,左置定襄都督府,右置云中都督府,以统其部众。其酋首至者皆拜为将军、中郎将等官,布列朝廷,五品以上百余人,因而入居长安者数千家。《旧唐书》卷194《突厥传》
????臣闻汉拜郅都,匈奴避境。赵命李牧,林胡远窜。则朔方之安危,边城之胜负,地方千里,制在一贤。其边州刺史不可不慎择,得其人而任之。搜乘训兵,屯田积粟,谨设烽燧,精饰戈矛,来则惩而御之,去则备而守之,此又古之善经也。去岁亢阳,天下不稔,利在保境,不可穷兵。使内郡黔黎,各安其业,择其宰牧,轻其赋徭,事无过举,爵不以私。爱人之财,节其徭役。惜人之力,不广台榭。察地利天时以趋耕获,命秋狝冬狩以教战阵。则数年之后,有勇知方,帑藏山积,金革犀利。然后整六年,绝大漠,雷击万里,风扫二庭,斩蹛林之酋,悬藁街之邸,使百蛮震怖,五兵载戢,则上合天时,下顺人事。理内以及外,绥近以来远,以惠中国,以静四方。臣少慕文儒,不习军旅,奇正之术,多媿前良,献替是司,轻陈瞽议。《旧唐书》卷194《突厥传》
????其俗:被发左衽,穹庐毡帐,随逐水草迁徙,以畜牧射猎为事,食肉饮酪,身衣裘褐。贱老贵壮,寡廉耻,无礼义,犹古之匈奴。其主初立,近侍重臣等舆之以毡,随日转九回,每回臣下皆拜,拜讫乃扶令乘马,以帛绞其颈,使才不至绝,然后释而急问之曰:“你能作几年可汗?”其主既神情瞀乱,不能详定多少。臣下等随其所言,以验修短之数。大官有叶护,次设,次特勤,次俟利发,次吐屯发,及余小官,凡二十八等,皆世为之。兵器有角弓、鸣镝、甲、矟、刀、剑、佩饰则兼有伏突。旗纛之上,施金狼头。侍卫之士,谓之附离,夏言亦狼也。盖本狼生,志不忘旧。善骑射,性残忍。无文字,其征发兵马及诸税杂畜,刻木为数,并一金镞箭,蜡封印之,以为信契。候月将满,转为寇抄。其刑法:反叛、杀人、及奸人之妇、盗马绊者,皆死。淫者,割势而腰斩之。奸人女者,重责财物,即以其女妻之。斗伤人者,随轻重输物,伤目者偿以女,无女则输妇财,折支体者输马。盗马及杂物者,各十余倍征之。死者,停尸于帐,子孙及亲属男女各杀羊、马,陈于帐前祭之,绕帐走马七匝,诣帐门以刀剺面且哭,血泪俱流,如此者七度乃止。择日,取亡者所乘马及经服用之物,并尸俱焚之,收其余灰,待时而葬。春夏死者,候草木黄落。秋冬死者,候茂华,然后坎而瘗之。葬日,亲属设祭及走马、剺面如初死之仪。表为茔,立屋,中图画死者形仪,及生时所战阵状,尝杀一人,则立一石,有至千百者。又以祭之羊、马头,尽悬之于标上。是日也,男女咸盛服饰,会于葬所,男有悦爱于女者,归即遣人聘问,其父母多不违也。父、兄、伯、叔死,子、弟及侄等妻其后母、世叔母、嫂,唯尊者不得下淫。移徙无常,而各有地分。可汗恒处于都斤山,牙帐东开,盖敬日之所出也。每岁率诸贵人,祭其先窟。又以五月中旬,集他人水拜天神。于都斤西五百里有高山迥出,上无草树、谓为勃登凝梨,夏言地神也。其书字类胡,而不知年历,唯以草青为记。男子好摴蒲,女子踏鞠,饮马酪取醉,歌呼相对。敬鬼神,信巫觋,重兵死,耻病终,大抵与匈奴同俗。《北史》卷99《突劂传》
????虽有城郭而不居,恒处穹庐,随水草畜牧。其地,东西三千里,南北千余里。官有王、公、仆射、尚书及郎中、将军之号。夸吕椎髻耳毛 珠,以皂为帽,坐金狮子床。号其妻为母尊,衣织成裙,披锦大袍,辫发于后,首戴金花冠。????其俗:丈夫衣服略同于华夏,多以罗幂为冠,亦以缯为帽。妇人皆贯珠贝,束发,以多为贵。兵器有弓、刀、甲、矟。国无常赋,须则税富室商人以充用焉。其刑罚:杀人及盗马,死;余则征物以赎罪,亦量事决杖。刑人必以毡蒙头,持石从高击之。父兄死,妻后母及嫂等,与突劂俗同。至于婚,贫不能备财者,辄盗女去。死者亦皆埋殡,其服制,葬讫则除之。性贪婪,忍于杀害。好射猎,以肉酪为粮。亦知种田,有大麦、粟、豆。然其北界气候多寒,唯的芜菁、大麦,故其俗贫多富少。青海周回千余里,海内有小山。每冬冰合后,以良牝马置此山,至来春收之。马皆有孕,所生得驹,号为龙种,必多骏异。吐谷浑尝得波斯草马,放入海,因生骢驹,能日行千里,世传青海骢者也。土出犛牛、马、骡,多鹦鹉,饒铜、铁、朱砂。地兼鄯善、且末。《北史》卷96《吐谷浑传》
????其地气候大寒,不生粳稻,有青稞麦、豆、小麦、乔麦。畜多犛牛猪犬羊马。又有天鼠,状如雀鼠,其大如猫,皮可为裘。又多金银铜锡。其人或随畜牧而不常劂居,然颇有城郭。其国都城号为逻些城。屋皆平头,高者至数十尺。贵人处于大毡帐,名为拂庐。寝处污秽,绝不栉浴。接手饮酒,以毡为盘,捻麨为碗,实以羹酪,并而食之。多事羱羝之神,人信巫觋。不知节候,麦熟为岁首。围棋陆博,吹蠡鸣鼓为戏,弓剑不离身。重壮贱老,母拜于子,子倨于父,出入皆少者在前,老者居其后。军令严肃,每战,前队皆死,后队方进。重兵死,恶病终。累代战没,以为甲门。临阵败北者,悬狐尾于其首,表其似狐之怯,稠人广众,必以徇焉,其俗耻之,以为次死。拜必两手据地,作狗吠之声,以身再揖而止。居父母丧,截发,青黛涂面,衣服皆黑,既葬即吉。其赞普死,以人殉葬,衣服珍玩及尝所乘马弓剑之类,皆悉埋之。仍于墓上起大室,立土堆,插杂木为祠祭之所。《旧唐书》卷196《吐蕃传》
????回纥,其先匈奴之后裔也,在后魏时,号铁勒部落。其众微小,其俗骁强,依托高车,臣属突厥,近谓之特勒。无君长,居无恒所,随水草流移,人性凶忍,善骑射,贪婪尤甚,以寇抄为生。自突厥有国,东西征讨,皆资其用,以制北荒。隋开皇末,晋王广北征突厥,大破步迦可汗,特勒于是分散。大业元年,突厥处罗可汗击特勒诸部,厚敛其物,又猜忌薛延陀,恐为变,遂集其渠帅数百人尽诛之,特勒由是叛。特勒始有仆骨、同罗、回纥、拔野古、覆罗,并号俟斤,后称回纥焉。在薛延陀北境,居娑陵水侧,去长安六千九百里,随逐水草,胜兵五万,人口十万。《旧唐书》卷195《回纥传》
广西瑶、僮居多,盘万岭之中,当三江之险,六十三山倚为巢穴,三十六源踞其腹心,其散布于桂林、柳州、庆远、平乐诸郡县者,所在蔓衍。而田州、泗城之属,尤称强悍。种类滋繁,莫可枚举。蛮势之众,与滇为埒。今就其尤著者列于篇。观其叛服不常,沿革殊致,可以觇中国之德威,知夷情之顺逆,为筹边者之一助云。主????洪武洪武二年,中书省臣言:“广西诸峒虽平,宜迁其人入内地,可无边患。”帝曰:“溪洞蛮僚杂处,其人不知礼义,顺之则服,逆之则变,未可轻动。惟以兵分守要害以镇服之,俾日渐教化,数年后,可为良民,何必迁也。”古????庆远庆远,秦象郡,汉交阯、日南二郡界,后沦于蛮。唐始置粤州,天宝初,改龙水郡,属岭南道,乾符中,更宜州。宋升庆远军节度,咸淳初,改庆远府。元为庆元路。洪武元年仍改庆远府。时征南将军杨文既平广西,二年,行省臣言:“庆远府地接八番溪洞,所辖南丹、宜山等处,宋、元皆用其土酋安抚使统之。天兵下广西,安抚使莫天护首来款附,宜如宋、元制,录用以统其民,则蛮情易服,守兵可灭。”帝从之,诏改庆远府为庆远南丹军民安抚司,置安抚使、同知、副使、经历、知事各一员,以天护为同知,王毅为副使。三年,行省臣言:“庆远故府也,今为安抚司,其地皆深山旷野,其民皆安抚莫天护之族。天护素庸弱,宗族强者,动肆跋扈,至杀河池县丞盖让,与诸蛮相煽为乱,此岂可姑息以胎祸将来。乞罢安抚司,仍设府置卫,以守其地。”报可。乃命莫天护赴京。七年,赐广西土官莫金文绮六匹,置南丹州,隶庆远府,以莫金为知州。八年,那地县土官罗貌来朝,以貌知县事。古知????弘治九年,总督邓廷瓚言:“广西瑶、僮数多,土民数少,兼各卫军士十亡八九,凡有征调,全倚土兵。乞令东兰土知州韦祖鋐子一人,领土兵数千于古田、兰麻等处拨田耕守,候平古田,改设长官司以授之。”廷议以古田密迩省治,其间土地多良民世业,若以祖鋐子为土官,恐数年之后,良民田税皆非我有。欲设长官司,祗宜于土民中选补。廷瓚又言:“庆远府天河县旧十八里,后渐为僮贼所据,止余残民八里,请分设一长官司治之。”部议增设永安长官司,授土人韦万妙等为正、副长官,并流官吏目一员。是年,裁忻城县流官,留土官知县掌县事,亦从廷瓚奏也。十二年,韦祖鋐率兵五千助思恩岑浚攻田州,杀掠男女八百余人,驱之溺水死者无算。副总兵欧磐诣田州,兵乃解。古斋南宁南宁故称邕管,牂牁峙其西北,交阯踞其西南,三十六洞错壤而居,延袤几千里,横山、永平尤要害。历唐及宋,建牙置帅,与桂州等。又郡地夷旷,可宿数万师。成化时,征田州及经略安南,举弭节兹土。后因瑶蛮不靖,往往仗狼兵,急则藉为前驱,缓则檄为守御。诸瑶乃稍稍骄恣,不可尽绳以法。议邕事者谓宜开重镇,以复邕州督府之旧云。南宁领州四。曰新宁,曰横州,为流官。曰上思州,曰下雷州,为土官。县三,曰宣化,曰隆化,曰永淳。《明史》卷317《土司传?广西土司》????洪武洪武元年,征南将军廖永忠下广西,左江太平土官黄英衍等遣使赍印诣平章杨璟降。璟还自广海,帝问黄、岑二氏所辖情形。璟言:“蛮僚顽犷,散则为民,聚则为盗,难以文治,当临之以兵,彼始畏服。”帝曰:“蛮瑶性习虽殊,然其好生恶死之心,未尝不同。若抚之以安靖,待之以诚,谕之以理,彼岂有不从化者哉。”遣中书照磨兰以权赍诏,往谕左、右两江溪峒官民曰:“朕惟武功以定天下,文德以化远人,此古先哲王威德并施,遐迩咸服者也。眷兹两江,地边南徼,风俗质朴。自唐、宋以来,黄、岑二氏代居其间,世乱则保境土,世治则修职贡,良由其审时知几,故能若此。顷者,朕命将南征,八闽克靖,两广平定。尔等不烦师旅,奉印来归,向慕之诚,良足嘉尚。今特遣使往谕,尔其克慎乃心,益懋厥职,宣布朕意,以安居民。”以权至广西卫,镇抚彭宗、万户刘维善以兵护送。将抵两江,适来宾洞蛮寇掠杨家寨居民。以权谓彭宗等曰:“奉诏远来,欲以安民,今见贼不击,何以庇民?”乃督宗等击之。贼败走,遂安辑其地,两江之民由是慑服。二年,黄英衍遣使奉表贡马,乃改为太平府。以英衍为知府,世袭。《明史》卷318《土司传·广西土司》????嘉靖十九年,总督蔡经以崖、万二州黎岐叛乱,攻逼城邑,请设参将一员,驻札琼州分守。二十八年,崖州贼首那燕等聚众四千人为乱,诏发两广官军九千剿之。给事郑廷鹄言:琼州诸黎盘居山峒,而州县反环其外。其地彼高而我下,其土彼膏腴而我咸卤,其势彼聚而我散。故自开郡来千六百余年,无岁不遭黎害,然无如今日甚矣。今日黎患,非九千兵可办,必添调狼土官兵,兼召募打手,集数万众,一鼓而四面攻之,然后可克。尝考剿除黎患,其大举有二。元至元辛卯,曾空其穴,勒石五指山。其时虽建屯田府,立定安、会同二县,惜其经略未尽,故所得旋失。嘉靖庚子,又尝大渡师徒,攻毁巢冈,无处不至。于是议者谓德霞地势平衍,拟建城立邑,招新民耕守。业已举行,中道而废,旋为贼资,以至复有今日。谨条三事:一,崖黎三面郡县,惟东面连郎温、岭脚二峒岐贼,实当万州陵水之冲。崖贼被攻,必借二峒东讧以分我兵势。计须先分奇兵攻二峒,而以大兵径捣崖贼。彼此自救不暇,莫能相顾,则歼灭可期。传闻贼首那燕已入凡阳构集岐贼。此必多方误我,且讹言摇惑,以坚诸部助逆之心。宜开示慰安,以解狐疑之党。一,隋、唐郡县,舆图可考,今多陷入黎中。荡平后悉宜恢复,并以德霞、千家、罗活等膏腴之地尽还州县,设立屯田,且耕且守。仍由罗活、磨斩开路,以达定安,由德霞沿溪水以达昌化。道路四达,井邑相望,非徒慑奸销萌,而王路益开拓矣。一,军威既振,宜建参将府于德霞,各州县许以便宜行事,以镇安人心。其新附之民中有异志者,或迁之海北地方屯田,或编入附近卫所戎籍,如汉徙潳山蛮故事。又择仁明慈惠之长,久任而安辑之,则琼人受万世利矣。疏下兵部议,诏悉允行。斋????琼州琼州黎人,居五指山中者为生黎,不与州人交。其外为熟黎,杂耕州地。原姓黎,后多姓王及符。熟黎之产,半为湖广、福建奸民亡命,及南、恩、藤、梧、高、化之征夫,利其土,占居之,各称酋首。成化间,副使涂棐设计犁扫,渐就编差。弘治间,符南蛇之乱,连郡震惊,其小丑侵突,无时而息云。《明史》卷319《土司传·广西土司》????鞑靼鞑靼,即蒙古,故元后也。太祖洪武元年,大将军徐达率师取元,元主自北平遁出塞,居开平,数遣其将也速等扰北边。明年,常遇春击败之,师进开平,俘宗王庆孙、平章鼎住。主????成化始,鞑靼之来也,或在辽东、宣府、大同,或在宁夏、庄浪、甘肃,去来无常,为患不久。景泰初,始犯延庆,然部落少,不敢深入。天顺间,有阿罗出者,率属潜入河套居之,遂逼近西边。河套,古朔方郡,唐张仁愿筑三受降城处也。地在黄河南,自宁夏至偏头关,延袤二千里,饶水草,外为东胜卫。东胜而外,土平衍,敌来,一骑不能隐,明初守之,后以旷绝内徙。至是,孛来与小王子、毛里孩等先后继至,掳中国人为乡导,抄掠延绥无虚时,而边事以棘。斋主时小时小王子最富强,控弦十余万,多畜货贝,稍厌兵,乃徙幕东方,称土蛮,分诸部落在西北边者甚众。曰吉囊、曰俺答者,于小王子为从父行,据河套,雄黠喜兵,为诸部长,相率躏诸边。斋十二十二年春,吉囊拥众屯套内,将犯延绥,边臣有备,乃突以五万骑渡河西,袭亦不剌、卜儿孩两部,大破之。卜儿孩为庄、宁边患久,亦郎骨、土鲁番诸蕃皆苦之,尝因属番帖木哥求贡市,朝廷未之许。至是唐龙以卜儿孩衰败远徙,西海获宁,请无更议款事。斋 ????二十二十一年夏,敌复遣天爵求贡。大同巡抚龙大有诱缚之,上之朝,诡言用计擒获。帝悦,擢大有兵部侍郎,边臣升赏者数十人,磔天爵于市。敌怒,入寇,掠朔州,抵广武,由太原南下,沁、汾、襄垣、长子皆被残;复从忻、崞、代而北,屯祁县。参将张世忠力战,敌围之数重。自巳至申,所杀伤相当。已而世忠矢尽见杀,百户张宣、张臣俱死,敌遂从雁门故道去。秋,复入朔州。吉囊死,诸子狼台吉等散处河西,势既分,俺答独盛,岁数扰延绥诸边。斋????敌大方俺答薄都城时,纵所掳马房内官杨增持书入城求贡。辅臣徐阶等谓当以计款之,谕令退屯塞外,因边臣以请。俺答归,遣子脱脱陈款。时鸾方用事,乃议开马市以中敌。兵部郎中杨继盛上疏争之,不得。明年春,以侍郎史道莅其事,给白金十万,开市大同,次及延、宁。叛人萧芹、吕明镇者,故以罪亡入敌,挟白莲邪教,与其党赵全、丘富、周原、乔源诸人导俺答为患。俺答市毕,旋入掠。边臣责之,以芹等为词。芹诡有术,能堕城。敌试之不验,遂缚芹及明镇,而全、富等竟匿不出。俺答复请以牛马易粟豆,求职役诰敕,又潜约河西诸部内犯,堕诸边垣。帝恶之,诏罢马市,召道还。自是,敌日寇掠西边,边人大困。古斋????俺答俺答方西掠吐番,闻之亟引还,约诸部入犯,崇古檄诸道严兵御之。敌使来请命,崇古遣译者鲍崇德往,言朝廷待把汉甚厚,第能缚板升诸叛人赵全等,旦送至,把汉即夕返矣。俺答大喜,屏人语曰:“我不为乱,乱由全等。若天子幸封我为王,长北方诸部,孰敢为患?即死,吾孙当袭封,彼衣食中国,忍倍德乎?”乃益发使与崇德来乞封,且请输马,与中国铁锅、布帛互市,随执赵全、李自馨等数人来献。崇古乃以帝命遣把汉归,把汉犹恋恋,感泣再拜去。俺答得孙大喜,上表谢。古崇古崇古因上言:“朝廷若允俺答封贡,诸边有数年之安,可乘时修备。设敌背盟,吾以数年蓄养之财力,从事战守,愈于终岁奔命,自救不暇者矣。”复条八事以请。一,议封号官爵。诸部行辈,俺答为尊,宜锡以王号,给印信。其大枝如老把都、黄台吉及吉囊长子吉能等,俱宜授以都督。弟侄子孙如兀慎打儿汉等四十六枝,授以指挥。其俺答诸婿十余枝,授以千户。一,定贡额。每岁一入贡,俺答马十匹,使十人。老把都、吉能、黄台吉八匹,使四人。诸部长各以部落大小为差,大者四匹,小者二匹,使各二人。通计岁贡马不得过五百匹,使不得过百五十人。马分三等,上驷三十进御,余给价有差,老瘠者不入。其使,岁许六十人进京,余待境上。使还,听以马价市缯布诸物。给酬赏,其赏额视三卫及西蕃诸国。一,议贡期、贡道。以春月及万寿圣节四方来同之会,使人,马匹及表文自大同左卫验入,给犒赏。驻边者,分送各城抚镇验赏。入京者,押送自居庸关入。一,立互市。其规如弘治初,北部三贡例。蕃以金、银、牛马、皮张、马尾等物,商贩以缎䌷、布匹、釜锅等物。开市日,来者以三百人驻边外,宣府应于万全右卫、张家口边外,山西应于水泉营边外。一,议抚赏。守市兵人布二匹,部长缎二匹、䌷二匹。以好至边者,酌来使大小,量加赏犒。一,议归降。通贡后,降者不分有罪无罪,免收纳。其华人被掳归正者,查别无窃盗,乃许入。一,审经权。一,戒狡饰。疏入,下廷臣议。帝终从崇古言,诏封俺答为顺义王,赐红蟒衣一袭;昆都力哈、黄台吉授都督同知,各赐红狮子衣一袭、彩币四表里;宾兔台吉等十人,授指挥同知;那木儿台吉等十九人,授指挥佥事;打儿汉台吉等十八人,授正千户;阿拜台吉等十二人,授副千户;恰台吉等二人,授百户。昆都力哈,即老把都也。兵部采崇古议,定市令。秋市成,凡得马五百余匹,赐俺答等彩币有差。西部吉能及其侄切尽等亦请市,诏予市红山墩暨清水营。市成,亦封吉能为都督同知。已而俺答请金字经及剌麻僧,诏给之。崇古复请玉印,诏予镀金银印。俺答老佞佛,复请于海南建寺,诏赐寺额仰华。俺答常远处青山,二子,曰宾兔,居松山,直兰州之北,曰丙兔,居西海,直河州之西,并求互市,多桀骜。俺答谕之,亦渐驯。知????自是自是约束诸部无入犯,岁来贡市,西塞以宁。而东部土蛮数拥众寇辽塞。总兵李成梁败之于卓山,斩五百八十余级,守备曹簠复败之于长胜堡。神宗即位,频年入犯。主俺答俺答既就市,事朝廷甚谨。部下卒有掠夺边氓者,必罚治之,且稽首谢罪,朝廷亦厚加赏赉。十年春,俺答死,帝特赐祭七坛、彩缎十二表里、布百匹,示优恤。其妻哈屯率子黄台吉等,上表进马谢,复赐币布有差。封黄台吉为顺义王,改名乞庆哈。立三岁而死,朝廷给恤典如例。知三十三十五年夏,总督徐三畏言:“河套之部与河东之部不同。东部事统于一,约誓定,历三十年不变。套部分四十二枝,各相雄长,卜失兔徒建空名于上。西则火落赤最狡,要挟最无厌;中则摆言太以父明安之死,无岁不犯;东则沙计争为监市,与炒花朋逞。西陲抢攘非一日矣。然众虽号十万,分为四十二枝,多者不过二三千骑,少者一二千骑耳。宜分其势,纳其款,俾先顺者获赏,后至者拒剿。仍须主战以张国威。”时已许宰赛及火落赤诸部复贡市矣。斋????鞑靼地,东至兀良哈,西至瓦剌。当洪、永、宣世,国家全盛,颇受戎索,然畔服亦靡常。正统后,边备废弛,声灵不振。诸部长多以雄杰之姿,恃其暴强,迭出与中夏抗。边境之祸,遂与明终始云。《明史》卷327 《鞑靼传》????瓦剌瓦剌,蒙古部落也,在鞑靼西。元亡,其强臣猛可帖木儿据之。死,众分为三,其渠曰马哈木,曰太平,曰把秃孛罗。斋????朵颜朵颜、福余、泰宁,高皇帝所置三卫也。其地为兀良哈,在黑龙江南,渔阳塞北。汉鲜卑、唐吐谷浑、宋契丹,皆其地也。元为大宁路北境。斋????高皇高皇帝有天下,东蕃辽王、惠宁王、朵颜元帅府相率乞内附。遂即古会州地,置大宁都司营州诸卫,封子权为宁王使镇焉。已,数为鞑靼所抄。洪武二十二年置泰宁、朵颜、福余三卫指挥使司,俾其头目各自领其众,以为声援。自大宁前抵喜峰口,近宣府,曰朵颜;自锦、义历广宁至辽河,曰泰宁;自黄泥洼逾沈阳、铁岭至开原,曰福余。独朵颜地险而强。久之皆叛去。主????成祖成祖从燕起靖难,患宁王蹑其后,自永平攻大宁,入之。谋胁宁王,因厚赂三卫说之来。成祖行,宁王饯诸郊,三卫从,一呼皆起,遂拥宁王西入关。成祖复选其三千人为奇兵,从战。天下既定,徙宁王南昌,徙行都司于保定,遂尽割大宁地畀三卫,以偿前劳。主斋????十四十四年诏复三卫马市。初,国家设辽东马市三,一城东,一广宁,皆以待三卫。正统间,以其部众屡叛,罢之。会鞑靼满都鲁暴强,侵掠三卫,三卫头目皆走避塞下。数饥困,请复马市再四,不许。至是巡抚陈钺为帝言,始许之。满都鲁死,亦思马因主兵柄,三卫复数为所窘。斋????三卫之迭犯也,实朵颜部哈舟儿、陈通事为之。二人者,俱中国人,被掳遂为三卫用。二十九年,鞑靼俺答谋犯畿东,舟儿为指潮河川路。俺答移兵白庙,近古北,舟儿诈言敌已退,边备缓,俺答遂由鸽子洞、曹榆沟入,直犯畿甸。已,俺答请开马市,舟儿复往来诱阻之。三十年,蓟辽总督何栋购捕至京,伏诛。《明史》卷328 《瓦剌传》????乌斯初,成祖之封忠顺王也,以哈密为西域要道,欲其迎护朝使,统领诸番,为西陲屏蔽。而其王率庸懦,又其地种落杂居。一曰回回,一曰畏兀儿,一曰哈剌灰,其头目不相统属,王莫能节制。众心离涣,国势渐衰。及倒瓦答失里立,都督皮剌纳潜通瓦剌猛可卜花等谋杀王,不克。王父在时,纳沙州叛亡百余家,屡敕王令还,止遣其半,其贡使又数辱驿吏卒,呵叱通事,当四方贡使大宴日,恶言诟詈,天子不加罪,但令慎择使臣,以是益无忌。其地,北瓦剌,西土鲁番,东沙州、罕东、赤斤诸卫,悉与构怨。由是邻国交侵。罕东兵抵城外,掠人畜去。沙州、赤斤先后兵侵,皆大获。瓦剌酋也先,王母弩温答失里弟也,亦遣兵围哈密城,杀头目,俘男妇,掠牛马驼不可胜计,取王母及妻北还,胁王往见,王惧不敢往,数遣使告难。敕令诸部修好,迄不从,惟王母妻获还。????柳城,一名鲁陈,又名柳陈城,即后汉柳中地,西域长史所治。唐置柳中县。西去火州七十里,东去哈密千里。经一大川,道旁多骸骨,相传有鬼魅,行旅早暮失侣多迷死。出大川,渡流沙,在火山下,有城屹然广二三里,即柳城也。四面皆田园,流不环绕,树木阴翳。土宜穄麦豆麻,有桃李枣瓜胡芦之属。而葡萄最多,小而甘,无核,名锁子葡萄。畜有牛羊马驼。节候常和。土人纯朴,男子椎结,妇人蒙皁布,其语音类畏兀儿。????火州,又名哈剌,在柳城西七十里,土鲁番东三十里,即汉车师前王地。隋时为高昌国。唐太宗灭高昌,以其地为西州。宋时回鹘居之,尝入贡。元名火州,与安定、曲先诸卫统号畏兀儿,置达鲁花赤监治之。知????永乐永乐四年五月命鸿胪丞刘帖木儿护别失八里使者归,因赍彩币赐其王子哈散。明年遣使贡玉璞方物。使臣言,回回行贾京师者,甘、凉军士多私送出境,泄漏边务。帝命御史往按,且敕总兵官宋晟严束之。七年遣使偕哈烈、撒马儿罕来贡。十一年夏,都指挥白阿儿忻台遣使偕俺的干、失剌思等九国来贡。秋,命陈诚、李暹等以玺书、文绮、纱罗、布帛往劳。十三年冬,遣使随诚来贡。自是久不至。正统十三年复贡,后遂绝。斋????其地其地多山,青红若火,故名火州。气候热。五谷、畜产与柳城同。城方十余里,僧寺多于民居。东有荒城,即高昌国都,汉戊己校尉所治。西北连别失八里。国小,不能自立,后为土鲁番所并。《明史》卷329 《西域传》????西番,即西羌,族种最多,自陕西历四川、云南西徼外皆是。其散处河、湟、洮、岷间者,为中国患尤剧。汉赵充国、张奂、段颎,唐哥舒翰,宋王韶之所经营,皆此地也。元封驸马章古为宁濮郡王,镇西宁,于河州设吐番宣慰司,以洮、岷、黎、雅诸州隶之,统治番众。帝以西番产马,与之互市,马至渐多。而其所用之货与中国异,自更钞法后,马至者少,患之。八年五月命中官赵成赍罗绮、绫绢并巴茶往河州市之,马稍集,率厚其值以偿。成又宣谕德意,番人感悦,相率诣阙谢恩。山后归德等州西番诸部落皆以马来市。????初,西宁番僧三剌为书招降罕东诸部,又建佛刹于碾白南川,以居其众,至是来朝贡马,请敕护持,赐寺额。帝从所请,赐额曰瞿昙寺。立西宁僧纲司,以三剌为都纲司。又立河州番、汉二僧纲司,并以番僧为之,纪以符契。自是其徒争建寺,帝辄锡以嘉名,且赐敕护持。番僧来者日众。斋永乐永乐时,诸卫僧戒行精勤者,多授剌麻、禅师、灌顶国师之号,有加至大国师、西天佛子者,悉给以印诰,许之世袭,且令岁一朝贡,由是诸僧及诸卫士官辐辏京师。其他族种,如西宁十三族、岷州十八族、洮州十八族之属,大者数千人,少者数百,亦许岁一奉贡,优以宴赉。西番之势益分,其力益弱,西陲之患亦益寡。主????宣德西宁即古湟中,其西四百里有青海,又曰西海,水草丰美。番人环居之,专务畜牧,日益繁滋,素号乐土。正德四年,蒙古部酋亦不刺、阿尔秃厮获罪其主,拥众西奔。瞰知青海饶富,袭而据之,大肆焚掠。番人失其地,多远徙。其留者不能自存,反为所役属。自是甘肃、西宁始有海寇之患。九年,总制彭泽集诸道军,将捣其巢。寇诇知之,由河州渡黄河,奔四川,出松潘、茂州境,直走乌斯藏。及大军引还,则仍返海上,惟阿尔秃厮遁去。????番有生熟二种。生番犷悍难制。熟番纳马中茶,颇柔服,后浸通生番为内地患。自青海为寇所据,番不堪剽夺,私馈皮币曰手信,岁时加馈曰添巴,或反为向导,交通无忌。而中国市马亦鲜至,盖已失捍外卫内之初意矣。????安定卫,距甘州西南一千五百里。汉为婼羌,唐为吐蕃地,元封宗室卜烟帖木儿为宁王镇之。其地本名撒里畏兀儿,广袤千里,东近罕东,北迩沙州,南接西番。居无城郭,以氈帐为庐舍。产多驼马牛羊。????明初设安定、阿端、曲先、罕东、赤斤、沙州诸卫,给之金牌,令岁以马易茶,谓之差发。沙州、赤斤隶肃州,余悉隶西宁。时甘州西南尽皆番族,受边臣羁络,惟北面防寇。后诸卫尽亡,亦不剌据青海,土鲁番复据哈密,逼处关外。诸卫迁徙之众又环列甘肃肘腋,犷悍难驯。于是河西外防大寇,内防诸番,兵事日亟。《明史》卷330《西域传》
乌斯藏,在云南西徼外,去云南丽江府千余里,四川马湖府千五百余里,陕西西宁卫五千余里。其地多僧,无城郭。群居大土台上,不食肉娶妻,无刑罚,亦无兵革,鲜疾病。佛书甚多,《楞伽经》至万卷。其土台外,僧有食肉娶妻者。元世祖尊八思巴为大宝法王,锡玉印,既没,赐号皇天之下一人之上宣文辅治大圣至德普觉真智佐国如意大宝法王西天佛子大元帝师。自是,其徒嗣者咸称帝师。初 初,太祖以西番地广,人犷悍,欲分其势而杀其力,使不为边患,故来者辄授官。又以其地皆食肉,倚中国茶为命,故设茶课司于天全六番,令以马市,而入贡者又优以茶布。诸番恋贡市之利,且欲保世官,不敢为变。迨成祖,益封法王及大国师、西天佛子等,俾转相化导,以共尊中国,以故西陲宴然,终明世无番寇之患。斋知????洪武洪武时,其地打煎炉、长河西土官元右丞剌瓦蒙遣其理问高惟善来朝,贡方物,宴赉遣还。十六年复遣惟善及从子万户若剌来贡。命置长河西等处军民安抚司,以剌瓦蒙为安抚使,赐文绮四十八匹,钞二百锭,授惟善礼部主事。二十年遣惟善招抚长河西、鱼通、宁远诸处,明年还朝,言:安边之道,在治屯守,而兼恩威。屯守既坚,虽远而有功;恩威未备,虽近而无益。今鱼通、九枝疆土及岩州、杂道二长官司,东邻碉门、黎、雅,西接长河西。自唐时吐蕃强盛,宁远、安靖、岩州汉民,往往为彼驱入九枝、鱼通,防守汉边。元初设二万户府,仍与盘陀、仁阳置立寨栅,边民戍守。其后各枝率众攻仁阳等栅。及川蜀兵起,乘势侵陵雅、邛、嘉等州。洪武十年始随碉门土酋归附。岩州、杂道二长官司自国朝设,迨今十有余年,官民仍旧不相统摄。盖无统制之司,恣其猖獗,因袭旧弊故也。其近而已附者如此,远而未附者何由而臣服之。且岩州、宁远等处,乃古之州治。苟拨兵戍守,就筑城堡,开垦山田,使近者向化而先附,远者畏威而来归,西域无事则供我徭役,有事则使之先驱。抚之既久,则皆为我用。如臣之说,其便有六。通乌斯藏、朵甘,镇抚长河西,可拓地四百余里,得番民二千余户。非惟黎、雅保障,蜀亦永无西顾忧。一也。番民所处老思冈之地,土瘠人繁,专务贸贩碉门乌茶、蜀之细布,博易羌货,以赡其生。若于岩州立市,则此辈衣食皆仰给于我,焉敢为非。二也。以长河西、伯思东、巴猎等八千户为外番掎角,其势必固。然后招徠远者,如其不来,使八千户近为内应,远为乡导,此所谓以蛮攻蛮,诚制边之善道。三也。天全六番招讨司八乡之民,宜翻蠲其徭役,专令蒸造乌茶,运至岩州,置仓收贮,以易番马。比之雅州易马,其利倍之。且于打煎炉原易马处相去甚近,而价增于彼,则番民如蚁之慕⺶亶,归市必众。四也。岩州既立仓易马,则番民运茶出境,倍收其税,其余物货至者必多。又鱼通、九枝蛮民所种不陆之田,递年无征。若令岁输租米,并令军士开垦大渡河两岸荒田,亦可供给戍守官军。五也。碉门至岩州道路,宜令缮修开拓,以便往来人马。仍量地里远近,均立邮传,与黎、雅烽火相应。庶可以防遏乱略,边境无虞。六也。”帝从之。????永乐十三年,贡使言:“西番无他土产,惟以马易茶。近年禁约,生理实艰,乞仍许开中。”从之。二十一年,宣慰使喃哩等二十四人来朝贡马。正统二年,喃哩卒,子加八僧嗣。成化四年申诸番三岁一贡之令,惟长河西仍比岁一贡。六年颁定二年或三年一贡之例,贡使不得过百人。十七年,礼官言:“乌斯藏在长河西之西,长河西在松潘、越巂之南,壤地相接,易于混淆。乌斯藏诸番王例三岁一贡,彼以道险来少,而长河西番僧往往诈为诸王文牒,入贡冒赏。请给诸番王及长河西、董卜韩胡敕书勘合,边臣审验,方许进入,庶免诈伪之弊。或道阻,不许补贡。”从之。十九年,其部内灌顶国师遣僧徒来贡至千八百人,守臣劾其违制。诏止纳五百人,余悉遣还。二十二年,礼官言:“长河西以黎州大渡河寇发,连岁失贡,至是补进三贡。定制,道梗者不得再补。但今贡物已至,宜顺其情纳之,而量减赐赉。”报可。主《明史》卷331 《西域传》 ????撒马 撒马儿罕,即汉罽宾地,隋曰漕国,唐复名罽宾,皆通中国。元太祖荡平西域,尽以诸王、驸马为之君长,易前代国名以蒙古语,始有撒马儿罕之名。去嘉峪关九千六百里。元末为之王者,驸马帖木儿也。????洪武中,太祖欲通西域,屡遣使招谕,而遐方君长未有至者。二十年九月,帖木儿首遣回回满剌哈非思等来朝,贡马十五,驼二。诏宴其使,赐白金十有八锭。自是频岁贡马驼。二十五年兼贡绒六匹,青梭幅九匹,红绿撒哈剌各二匹及镔铁刀剑、甲胄诸物。而其国中回回又自驱马抵凉州互市。帝不许,令赴京鬻之。元时回回遍天下,及是居甘肃者尚多,诏守臣悉遣之,于是归撒马儿罕者千二百余人。古????其国其国东西三千余里,地宽平,土壤膏腴。王所居城,广十余里,民居稠密。西南诸蕃之货皆聚于此,号为富饶。城东北有土屋,为拜天之所,规制精巧,柱皆青石,雕为花文,中设讲经之堂。用泥金书经,裹以羊皮。俗禁酒。人物秀美,工巧过于哈烈,而风俗、土产多与之同。其旁近东有沙鹿海牙、达失干、赛蓝、养夷,西有渴石、迭里迷诸部落,皆役属焉。斋????沙鹿海牙,西去撒马儿罕五百余里。城居小冈上,西北临河。河名火站,水势冲急,架浮梁以渡,亦有小舟。南近山,人多依崖谷而居。园林广茂。西有大沙洲,可二百里。无水,间有之,咸不可饮。牛马误饮之,辄死。地生臭草,高尺余,叶如盖,煮其液成膏,即阿魏。又有小草,高一二尺,丛生,秋深露凝,食之如蜜,煮为糖,番名达郎古宾。????达失干,西去撒马儿罕七百余里。城居平原,周二里。外多园林,饶果木。土宜五谷。民居稠密。李达、陈诚、李贵之使,与沙鹿海牙同。????赛蓝,在达失干之东,西去撒马儿罕千余里。有城郭,周二三里。四面平旷,居人繁庶。五谷茂殖,亦饶果木。夏秋间,草中生黑小蜘蛛。人被螫,遍体痛不可耐,必以薄荷枝扫痛处,又用羊肝擦之,诵经一昼夜,痛方止,体肤尽蜕。六畜被伤者多死。凡止宿,必择近水地避之。元太祖时,都元帅薛塔剌海从征赛蓝诸国,以砲立功,即此地也。陈诚、李贵之使,与诸国同。????渴石,在撒马儿罕西南三百六十里。城居大村,周十余里。宫室壮丽,堂以玉石为柱,墙壁窗牖尽饰金碧,缀琉璃。其先,撒马儿罕酋长驸马帖木儿居之。城外皆水田。东南近山,多园林。西行十余里,饶奇木。又西三百里,大山屹立,中有石峡,两崖如斧劈。行二三里出峡口,有石门,色似铁,路通东西,番人号为铁门关,设兵守之。或言元太祖至东印度铁门关,遇一角兽,能人言,即此地也。????迭里迷,在撒马儿罕西南,去哈烈二千余里。有新旧二城,相去十余里,其酋长居新城。城内外居民仅数百家,畜牧蕃息。城在阿术河东,多鱼。河东地隶撒马儿罕,西多芦林,产狮子。陈诚、李达尝使其地。????卜花儿,在撒马儿罕西北七百余里。城居平川,周十余里,户万计。市里繁华,号为富庶。地卑下,节序尝温,宜五谷桑麻,多丝绵布帛,六畜亦饶。????别失八里,西域大国也。南接于阗,北连瓦剌,西抵撒马儿罕,东抵火州,东南距嘉峪关三千七百里。或曰焉耆,或曰龟兹。元世祖时设宣慰司,寻改为元帅府,其后以诸王镇之。????其国无城郭宫室,随水草畜牧。人性犷悍,君臣上下无体统。饮食衣服多与瓦剌同。地极寒,深山穷谷,六月亦飞雪。????哈烈,一名黑鲁,在撒马儿罕西南三千里,去嘉峪关万二千余里,西域大国也。元驸马帖木儿既君撒马儿罕,又遣其子沙哈鲁据哈烈。古 其国在西域最强大。王所居城,方十余里。垒石为屋,平方若高台,不用梁柱瓦甓,中敞,虚空数十间。囱牖门扉,悉雕刻花文,绘以金碧。地铺氈罽,无君臣、上下、男女,相聚皆席地趺坐。国人称其王曰锁鲁檀,犹言君长也。男髡首缠以白布,妇女亦白布蒙首,仅露双目。上下相呼皆以名。相见止稍屈身,初见则屈一足三跪,男女皆然。食无匕箸,有瓷器。以葡萄酿酒。交易用钱,大小三等,不禁私铸。惟输税于酋长,用印记,无印者禁不用。市易皆征税十二。不知斗斛,止设权衡。无官府,但有管事者,名曰刀完。亦无刑法,即杀人亦止罚钱。以姊妹为妻妾。居丧止百日,不用棺,以布裹尸而葬。常于墓间设祭,不祭祖宗,亦不祭鬼神,惟重拜天之礼。无干支朔望,每七日为一转,周而复始。岁以二月、十月为把斋月,昼不饮食,至夜乃食,周月始茹荤。城中筑大土室,中置一铜器,周围数丈,上刻文字如古鼎状。游学者皆聚此,若中国太学然。有善走者,日可三百里,有急使,传箭走报。俗尚侈靡,用度无节。古????土沃土沃饶,节候多暖少雨。土产白盐、铜铁、金银、琉璃、珊瑚、琥珀、珠翠之属。多育蚕,善为纨绮。木有桑、榆、柳、槐、松、桧,果有桃、杏、李、梨、葡萄、石榴,谷有粟、麦、麻、菽,兽有狮、豹、马、驼、牛、羊、鸡、犬。狮生于阿术河芦林中,初生目闭,七日始开。土人于目闭时取之,调习其性,稍长则不可驯矣。其旁近俺都淮、八答黑商,并隶其国。斋????俺都淮,在哈烈西北千三百里,东南去撒马儿罕亦如之。城居大村,周十余里。地平衍无险,田土膏腴,民物繁庶,称乐土。自永乐八年至十四年偕哈烈通贡,后不复至。????八答黑商,在俺都淮东北。城周十余里。地广无险阻,山川明秀,人物朴茂。浮屠数区,壮丽如王居。西洋、西域诸贾多贩鬻其地,故民俗富饶。初为哈烈酋沙哈鲁之子所据。永乐六年命内官把太、李达赐其酋敕书彩币,并及哈实哈儿、葛忒郎诸部,谕以往来通商之意,皆即奉命。自是,东西万里行旅无滞。十二年,陈诚使其国。十八年遣使来贡,命诚及内官郭敬赍书币往报。天顺五年,其王马哈麻遣使来贡。明年复贡。命使臣阿卜都剌袭父职,为指挥同知。主????于阗于阗自古为大国,隋、唐间侵并戎卢、捍弥、渠勒、皮山诸国,其地益大。南距葱岭二百余里,东北去嘉峪关六千三百里。大略葱岭以南,撒马儿罕最大;以北,于阗最大。元末时,其主暗弱,邻国交侵。人民仅万计,悉避居山谷,生理萧条。永乐中,西域惮天子威灵,咸修职贡,不敢擅相攻,于阗始获休息。渐行贾诸蕃,复致富庶。桑麻黍禾,宛然中土。其国东有白玉河,西有绿玉河,又西有黑玉河,源皆出昆仑山。土人夜视月光盛处,入水采之,必得美玉。其邻国亦多窃取来献。迄万历朝,于阗亦间入贡。古????火剌火剌札,国微弱。四围皆山,鲜草木。水流曲折,亦无鱼虾。城仅里许,悉土屋,酋所居亦卑陋。俗敬僧。永乐十四年遣使朝贡,命所经地皆礼待。弘治五年,其地回回怕鲁湾等由海道贡玻璃、玛瑙诸物。孝宗不纳,赐道里费遣还。知????乞力乞力麻儿,永乐中遣使来贡,惟兽皮、鸟羽、罽褐。其俗喜射猎,不事耕农。西南傍海,东北林莽深密,多猛兽、毒虫。有逵巷,无市肆,交易用铁钱。斋????答儿答儿密,服属撒马儿罕。居海中,地不百里,人不满千家。无城郭,上下皆居板屋。知耕植,有毛褐、布缕、马驼、牛羊。刑止箠朴。交易兼用银钱。永乐中遣使朝贡,赐《大统历》及文绮、药、茶诸物。????纳失者罕,东去失剌思数日程,皆舟行。城东平原,饶水草,宜畜牧。马有数种,最小者高不过三尺。俗重僧,所至必供饮食。然好气健斗,斗不胜者,众嗤之。永乐中遣使朝贡。使臣还,历河北,转关中,抵甘肃,有司皆置宴。主????天方天方于西域为大国,四时常似夏,无雨雹霜雪,惟露最浓,草木皆资之长养。土沃,饶栗、麦、黑黍。人皆颀硕。男子削发,以布缠之。妇女则编发盖头,不露其面。相传回回设教之祖曰马哈麻者,首于此地行教,死即葬焉。墓顶常有光,日夜不熄。后人遵其教,久而不衰,故人皆向善。国无苛扰,亦无刑罚,上下安和,寇贼不作,西土称为乐国。俗禁酒。有礼拜寺,月初生,其王及臣民咸拜天,号呼称扬以为礼。寺分四方,每方九十间,共三百六十间,皆白玉为柱,黄甘玉为地。其堂以五色石砌成,四方平顶。内用沉香大木为梁凡五,又以黄金为阁。堂中垣墉,悉以蔷薇露、龙涎香和土为之。守门以二黑狮。堂左有司马仪墓,其国称为圣人冢。土悉宝石,围墙则黄甘玉。两旁有诸祖师传法之堂,亦以石筑成,俱极其壮丽。其崇奉回回教如此。主????纳 黑娄,近撒马儿罕,世为婚姻。其地山川、草木、禽兽皆黑,男女亦然。宣德七年遣使来朝,贡方物。正统二年,其王沙哈鲁锁鲁檀遣指挥哈只马黑麻奉贡。命赍敕及金织纟宁丝、彩绢归赐其王。六年复来贡。景泰四年偕邻境三十一部男妇百余人,贡马二百四十有七,骡十二,驴十,驼七,及玉石、砜砂、镔铁刀诸物。天顺七年,王母塞亦遣指挥佥事马黑麻舍儿班等奉贡。赐彩币表里、纟宁、丝袭衣,擢其使臣为指挥同知,从者七人俱为所镇抚。成化十九年与失剌思、撒马儿罕、把丹沙共贡狮子。把丹沙之长亦称锁鲁檀马黑麻,景泰七年尝入贡,至是复偕至。弘治三年又与天方诸国贡驼、马、玉石。????讨来思,地小,周径不百里。城近山。山下有水,赤色,望之如火。俗佞佛。妇人主家柄。产牛羊马驼,有布缕毛褐。土宜穄麦,无稻。交易用钱。宣德六年入贡。明年命中官李贵赍玺书奖劳,赐文绮、彩帛。以地小不能常贡。????阿速,近天方、撒马儿罕,幅员甚广。城倚山面川。川南流入海,有鱼盐之利。土宜耕牧。敬佛畏神,好施恶斗。物产富,寒暄适节,人无饥寒,夜鲜寇盗,雅称乐土。永乐十七年,其酋牙忽沙遣使贡马及方物,宴赉如制。以地远不能常贡。天顺七年命都指挥白全等使其国,竟不复再贡。????沙哈鲁,在阿速西海岛中。永乐中遣七十七人来贡,日给酒馔、果饵,异于他国。其地,山川环抱,饶畜产,人性朴直,耻斗好佛。王及臣僚处城中,庶人悉处城处。海产奇物,西域贾人以轻直市之,其国人不能识。????瓜果、诸畜,咸如中国。西瓜、甘瓜有一人不能举者,桃有重四五斤者,鸡、鸭有重十余斤者,皆诸番所无也。马哈麻墓后有一井,水清而甘。泛海者必汲以行,遇飓风,取水洒之即息。当郑和使西洋时,传其风物如此。其后称王者至二三十人,其俗亦渐不如初矣。????默德那,回回祖国也,地近天方。宣德时,其酋长遣使偕天方使臣来贡,后不复至。相传,其初国王谟罕蓦德生而神灵,尽臣服西域诸国,诸国尊为别谙拔尔,犹言天使也。国中有经三十本,凡三千六百余段。其书旁行,兼篆、草、楷三体,西洋诸国皆用之。其教以事天为主,而无像设。每日西向虔拜。每岁斋戒一月,沐浴更衣,居必易常处。隋开皇中,其国撒哈八撒阿的干葛思始传其教入中国。迄元世,其人遍于四方,皆守教不替。????国中城池、宫室、市肆、田园,大类中土。有阴阳、星历、医药、音乐诸技。其织文、制器尤巧。寒暑应候,民殷物繁,五谷六畜咸备。俗重杀,不食猪肉。尝以白布蒙头,虽适他邦,亦不易其俗。《明史》卷332 《西域传》????帝师八思巴者,土番萨斯迦人,族款氏也。相传自其祖朵栗赤,以其法佐国主霸西海者十余世。八思巴生七岁,诵经数十万言,能约通其大义,国人号之圣童,故名曰八思巴。少长,学富五明,故又称曰班弥怛。岁癸丑,年十有五,谒世祖于潜邸,与语大悦,日见亲礼。????中统元年,世祖即位,尊为国师,授以玉印。命制蒙古新字,字成上之。其字仅千余,其母凡四十有一。其相关纽而成字者,则有韵关之法;其以二合三合四合而成字者,则有语韵之法;而大要则以谐声为宗也。至元六年,诏颁行于天下。诏曰:“朕惟字以书言,言以纪事,此古今之通制。我国家肇基朔方,俗尚简古,未遑制作,凡施用文字,因用汉楷及畏吾字,以达本朝之言。考诸辽、金,以及遐方诸国,例各有字,今文治浸兴,而字书有阙,于一代制度,实为未备。故特命国师八思巴创为蒙古新字,译写一切文字,期于顺言达事而已。自今以往,凡有玺书颁降者,并用蒙古新字,仍各以其国字副之。”遂升号八思巴曰大宝法王,更赐玉印。????元起朔方,固已崇尚释教。及得西域,世祖以其地广而险远,民犷而好斗,思有以因其俗而柔其人,乃郡县土番之地,设官分职,而领之于帝师。乃立宣政院,其为使位居第二者,必以僧为之,出帝师所辟举,而总其政于内外者,帅臣以下,亦必僧俗并用,而军民通摄。于是帝师之命,与诏敕并行于西土。百年之间,朝廷所以敬礼而尊信之者,无所不用其至。虽帝后妃主,皆因受戒而为之膜拜。正衙朝会,百官班列,而帝师亦或专席于坐隅。且每帝即位之始,降诏褒护,必敕章佩监络珠为字以赐,盖其重之如此。其未至而迎之,则中书大臣驰驿累百骑以往,所过供亿送迎。比至京师,则敕大府假法驾半仗,以为前导,诏省、台、院官以及百司庶府,并服银鼠质孙。用每岁二月八日迎佛,威仪往迓,且命礼部尚书、郎中专督迎接。及其卒而归葬舍利,又命百官出郭祭饯。大德九年,专遣平章政事铁木兒乘传护送,赙金五百两、银千两、币帛万匹、钞三千锭。皇庆二年,加至赙金五千两、银一万五千两、锦绮杂彩共一万七千匹。虽其昆弟子姓之往来,有司亦供亿无乏。泰定间,以帝师弟公哥亦思监将至,诏中书持羊酒郊劳;而其兄琐南藏卜遂尚公主,封白兰王,赐金印,给圆符。其弟子之号司空、司徒、国公,佩金玉印章者,前后相望。为其徒者,怙势恣睢,日新月盛,气焰熏灼,延于四方,为害不可胜言。有杨琏真加者,世祖用为江南释教总统,发掘故宋赵氏诸陵之在钱唐、绍兴者及其大臣冢墓凡一百一所;戕杀平民四人;受人献美女宝物无算;且攘夺盗取财物,计金一千七百两、银六千八百两、玉带九、玉器大小百一十有一、杂宝贝百五十有二、大珠五十两、钞一十一万六千二百锭、田二万三千亩;私庇平民不输公赋者二万三千户。他所藏匿未露者不论也。又至大元年,上都开元寺西僧强市民薪,民诉诸留守李璧。璧方询问其由,僧已率其党持白梃突入公府,隔案引璧发,捽诸地,捶扑交下,拽之以归,闭诸空室,久乃得脱,奔诉于朝,遇赦以免。二年,复有僧龚柯等十八人,与诸王合兒八剌妃忽秃赤的斤争道,拉妃堕车殴之,且有犯上等语,事闻,诏释不问。而宣政院臣方奏取旨:凡民殴西僧者,截其手;詈之者,断其舌。时仁宗居东宫,闻之,亟奏寝其令。《元史》卷202《释老传》????……六年,升江南行台御史中丞,上章论征西南夷事,曰:“兵有不得已而不已者,亦有得已而不已者。惟能得已则已,可使兵力永强,以备不得已而不已之用,是之谓善用兵者也。去岁,行省右丞刘深远征八百媳妇国,此乃得已而不已之兵也。彼荒裔小邦,远在云南之西南又数千里,其地为僻陋无用之地,人皆顽愚无知。取之不足以为利,不取不足以为害。深欺上罔下,帅兵伐之,经过八番,纵横自恣,恃其威力,虐害居民,中途变生,所在皆叛。深既不能制乱,反为乱众所制,军中乏粮,人自相食,计穷势蹙,仓黄退走,土兵随击,以致大败。深弃众奔逃,仅以身免,丧兵十八九,弃地千余里。朝廷再发陕西、河南、江西、湖广四省诸军,使刘二霸都总督,以图收复叛地。湖北、湖南大起丁夫,运送军粮,至播州交纳,其正夫与担负自己粮食者,通计二十余万。正当农时,兴此大役,驱愁苦之人,往回数千里中,何事不有!或所负之米尽到,固为幸矣。然数万之军,止仰今次一运之米,自此以后,又当如何?比问西征败卒及其将校,颇知西南远夷之地,重山复岭,陡涧深林,竹木丛茂,皆有长刺。军行径路在于其间,窄处仅容一人一骑,上如登天,下如入井,贼若乘险邀击,我军虽众,亦难施为也。又其毒雾烟瘴之气,皆能伤人,群蛮既知大军将至,若皆清野远遁,阻其要害,以老我师,或进不得前,旁无所掠,士卒饥馁,疫病死亡,将有不战自困之势,不可不为深虑也。且自征伐倭国、占城、交趾、爪哇、缅国以来,近三十年,未尝见有尺土一民内属之益,计其所费钱财,死损军数,可胜言哉!去岁西征,及今此举,亦复何异。前鉴不远,非难见也。军劳民扰,未见休期,只深一人,是其祸本。又闻八番罗国之人,向为征西之军扰害,捐弃生业,相继逃叛,怨深入于骨髓,皆欲得其肉而分食之。人心皆恶,天意亦憎,惟须上承天意,下顺人心,早正深之罪,续下明诏,示彼一方以圣朝数十年抚养之恩,仍谕今再无远征之役。以此招之,自有相续归顺之日,使其官民上下,皆知未须远劳王师,与区区小丑争一旦之胜负也。昔大舜退师而苗氏格,充国缓战而羌众安,事载经传,为万世法。为今之计,宜且驻兵近境,使其水路远近得通,或用盐引茶引,或用实钞,多增米价,和市军粮。但法令严明,官不失信,可使米船蔽江而上,军自足食,民亦不扰,内安根本,外固边陲。以我之镇静,御彼之猖狂,布恩以柔其心,畜威以制其力,期之以久,渐次服之。此王者之师,万全之利也。若谓业已如此,欲罢不能,亦当虑其关系之大,审详成败,算定而行。彼溪洞诸蛮,各有种类,今之相聚者,皆乌合之徒,必无久能同心敌我之理。但急之则相救,缓之则相疑,以计使之互相雠怨,待彼有可乘之隙,我有可动之时,徐命诸军数道俱进。服从者恩之以仁,拒敌者威之以武,恩威相济,功乃易成。若舍恩任威,以蹈深之覆辙,恐他日之患,有甚于今日也。”不报,遂谢病去。《元史》卷168《陈天祥传》????张立道,字显卿。其先陈留人,后徙大名。……立道年十七,以父任备宿卫。世祖即位,立道从北征,未尝去左右。至元四年,命立道使西夏,给所部军储,以干敏称。皇子忽哥赤封云南王,往镇其地,诏以立道为王府文学。立道劝王务农以厚民,即署立道大理等处劝农官,兼领屯田事,佩银符。寻与侍郎宁端甫使安南,定岁贡之礼。云南三十七部都元帅宝合丁专制岁久,有窃据之志,忌忽哥赤来为王,设宴置毒酒中,且赂王相府官无泄其事。立道闻之,趋入见,守门者拒之,立道怒与争。王闻其声,使人召立道,乃得入,为王言之。王引其手,使探口中,肉已腐矣。是夕,王薨。宝合丁遂据王座,使人讽王妃索王印。立道潜结义士,得十三人,约共讨贼,刺臂血和金屑饮之,推一人走京师告变。事颇露,宝合丁乃囚立道,将杀之。人匠提举张忠者,燕人也,于立道为族兄,结壮士夜劫诸狱,出之,共亡至土蕃界,遇帝所遣御史大夫博罗欢、王傅别怗与告变人俱来。二人者遂与立道俱还,按宝合丁及王府官尝受赂者,皆伏诛。有旨召立道等入朝,问王薨时状。帝闻立道言,泣数行下,歔欷久之,曰:“汝等为我家事甚劳苦,今欲事朕乎,事太子乎,事安西王乎?惟妆意所向。”立道等奏愿留事陛下,于是赐立道金五十两,以旌其忠,张忠等亦皆授官有差。????八年,复使安南,宣建国号诏。立道并黑水,跨云南,以至其国,岁贡之礼遂定。十年三月,领大司农事,中书以立道熟于云南,奏授大理等处巡行劝农使,佩金符。其地有昆明池,介碧鸡、金马之间,环五百余里,夏潦暴至,必冒城郭。立道求泉源所自出,役丁夫二千人治之,泄其水,得坏地万余顷,皆为良田。爨、僰之人虽知蚕桑,而未得其法,立道始教之饲养,收利十倍于旧,云南之人由是益富庶。罗罗诸山蛮慕之,相率来降,收其地悉为郡县。十五年,除中庆路总管,佩虎符。先是云南未知尊孔子,祀王逸少为先师。立道首建孔子庙,置学舍,劝士人子弟以学,择蜀士之贤者,迎以为弟子师,岁时率诸生行释菜礼,人习礼让,风俗稍变矣。行省平章赛典赤表言于朝,有旨进官以褒之。????十七年,入朝,力请于帝以云南王子也先帖木兒袭王爵,帝从之。遂命立道为临安广西道宣抚使,兼管军招讨使,仍佩虎符,陛辞,赐以弓矢、衣服、鞍马。始赴任,会禾泥路大首领必思反,扇动诸蛮夷。及发兵讨之,拔其城邑,鼓行而前,徇金齿甸七十城,越麻甸,抵可蒲,皆下之。有遗以驯象、金凤异物者,悉献诸朝。二十二年,又籍两江侬士贵、岑从毅、李维屏所部户二十五万有奇,以其籍归有司。迁临安广西道军民宣抚使。复创庙学于建水路,书清白之训于公廨,以警贪墨,风化大行。入朝,值权臣用事,遂退居散地。条陈十二策,皆切当之务,帝嘉纳焉。????二十七年,北京地陷,人民震惊,命立道为本路总管。未行,安南世子陈日燇遣其臣严仲维、陈子良等诣京师告袭爵。先是,其国主陈日烜累召不至,权遣其族父遗爱入贡,朝廷因封为安南王。遗爱还,日烜阴害之。遣使问罪,日烜拒使者不受命,遂遣将讨之,失利而还。帝怒,欲再发兵,丞相完泽、平章不忽木言:“蛮夷小邦,不足以劳中国。张立道尝再使安南有功,今复使往,宜无不奉命。”帝招至香殿,谕之曰:“小国不恭,今遣汝往谕朕意,宜尽乃心。”立道对曰:“君父之命,虽蹈水火不敢辞,臣愚恐不足专任,乞重臣一人与俱,臣为之副。”帝曰:“卿朕腹心臣,使一人居卿上,必败卿谋。”遂授礼部尚书,佩三珠虎符,赐衣段、金鞍、弓矢以行。至安南界,谓郊劳者曰:“语尔世子,当出郭迎诏。”日燇乃率其属,焚香伏谒道左。既抵府,日燇拜跪,听诏如礼。立道传上命,数其罪,为书晓之。日燇曰:“比三世辱公使,公大国之卿,小国之师也,何以教我?”立道曰:“昔镇南王奉词致讨,汝非能胜之也,由其不用向导,率众深入,不见一人,迟疑而还,曾未出险,风雨骤至,弓矢尽坏,众不战而自溃,天子亦既知之。汝所恃者,山海之险、瘴疠之恶耳。且云南与岭南之人,习俗同,技力等,今发而用之,继以北方之劲卒,汝复能抗哉?汝战不利,不过遁入海中,岛夷乘衅,必来寇抄汝,汝食少不能支,必为彼屈,汝为其臣,孰若为天子臣乎?今海上诸夷,岁贡于汝者,亦畏我大国之尔与也。圣天子有德于汝甚厚。前年之师,殊非上意,边将谗汝尔。汝曾不悟,不能遣一介之使,谢罪请命,辄称兵抗拒,逐我使人,以怒我大国之师,今祸且至矣,惟世子计之。”日燇拜,且泣涕而言曰:“公之言良是也,为我计者,皆不知出此。前日之战,救死而已,宁不知惧!天子使公来,必能活我。”北面再拜,誓死不敢忘天子之德。遂迎立道入,出奇宝为贿,立道一无所受,但要日燇入朝。日燇曰:“贪生畏死,人之常情,诚有诏贷以不死,臣将何辞。”乃先遣其臣阮代之、何惟岩等随立道上表谢罪,修岁贡之礼如初,且言所以愿朝之意。廷臣有害其功者,以为必先朝而后赦。日燇惧,卒不敢至,议者惜之。立道凡三使安南,官云南最久,颇得土人之心,为之立祠于鄯善城西。立道所著诗文,有《效古集》、《平蜀总论》、《安南录》、《云南风土记》、《六昭通说》若干卷。子元,云南行省左右司郎中。《元史》卷167《张立道传》
庭瑞字天表…… 蜀平,升诸蛮夷部宣慰使,甚得蛮夷心。碉门羌与妇人老幼入市,争价杀人,碉门鱼通司击其人。羌酋怒,断绳桥,谋入劫之。鱼通司来告急,左丞汪惟正问计,庭瑞曰:“羌俗暴悍,以斗杀为勇。今如蜂毒一人,而即以门墙之寇待之,不可。宜遣使往谕祸福,彼悟,当自回矣。”惟正曰:“使者无过于君。”遂从数骑,抵羌界。羌陈兵以待,庭瑞进前语之曰:“杀人偿死,羌与中国之法同,有司击诸人,欲以为见证耳。而汝即肆无礼,如行省闻于朝,召近郡兵,空汝巢穴矣。”其酋长弃枪弩罗拜曰:“我近者生裂羊脾卜之,视肉之文理何如,则吉其兆,曰:‘有白马将军来,可不劳兵而罢。’今公马果白,敢不从命。”乃论杀人者,余尽纵遣之。遂与约,自今交市者,以碉门为界,无相出入。官买蜀茶,增价鬻于羌,人以为患。庭瑞更变引法,使每引纳二缗,而付文券与民,听其自市于羌,羌、蜀便之。先时,运粮由杨山溯江,往往覆陷,庭瑞始立屯田,人得免患。都掌蛮叛,蛮善飞枪,联松枝为牌自蔽,行省命庭瑞讨之。庭瑞所射矢,出其牌半竿,蛮惊曰:“何物弓矢如此之力!”即请服。惟斩其酋德兰酉等十余人,而招复其余民。《元史》卷167《张庭瑞传》????信苴日,僰人也,姓段氏。其先世为大理国王,后累为权臣高氏所废。岁癸丑,当宪宗朝,世祖奉命南征,诛其臣高祥,以段兴智主国事。乙卯,兴智与其季父信苴福入觐,诏赐金符,使归国。丙辰,献地图,请悉平诸部,并条奏治民立赋之法。宪宗大喜,赐兴智名摩诃罗嵯,命悉主诸蛮白爨等部,以信苴福领其军。兴智遂委国任其弟信苴日,自与信苴福率僰、爨军二万为前锋,导大将兀良合台讨平诸郡之未附者,攻降交趾。入朝,兴智在道上卒。中统二年,信苴日入觐,世祖复赐虎符,诏领大理、善阐、威楚、统失、会川、建昌、腾越等城,自各万户以下皆受其节制。至元元年,舍利畏结威楚、统失、善阐及三十七部诸爨,各杀守将以叛,善阐屯守官不能御,遣使告急,信苴日率众进讨,大败之于威楚宝满裔。复遣孛罗攻贼于统失城,又大破之,遂定统失。其秋,舍利畏又以众十万谋攻大理,诏都元帅也先与信苴日讨之。师至安宁,遇舍利畏,击破走之,遂复善阐,降威楚,定新兴,进攻石城、肥腻,皆下之,爨部平。三年,信苴日入觐,录功赐金银、衣服、鞍勒、兵器。十一年,赛典赤为云南行省平章政事,更定诸路名号,以信苴日为大理总管。未几,舍利畏复叛,信苴日遣石买等诡为商旅,执贽往见,挺矛撞杀之,及其党一人,枭首于市。行省以闻,复赐金一锭及金织纹衣。于是置郡县,署守令,行赋役,施政化,与中州等。十三年,缅国拥象骑数万,掠金齿南甸,欲袭大理,行省遣信苴日与万户忽都领骑兵千人御之,信苴日以功授大理蒙化等处宣抚使。十八年,信苴日与其子阿庆复入觐,帝嘉其忠勤,进大理威楚金齿等处宣慰使、都元帅,留阿庆宿卫东宫。及陛辞,复拜为云南诸路行中书省参知政事。十九年,诏同右丞拜答兒迎云南征缅之师,行至金齿,以疾卒。信苴日治大理,凡二十三年。《元史》卷166《信苴日传》????耶律楚材,字晋卿,辽东丹王突欲八世孙。……中原甫定,民多误触禁网,而国法无赦令。楚材议请肆宥,众以为迂,楚材独从容为帝言。诏自庚寅正月朔日前事勿治。且条便宜一十八事颁天下,其略言:“郡宜置长吏牧民,设万户总军,使势均力敌,以遏骄横。中原之地,财用所出,宜存恤其民,州县非奉上命,敢擅行科差者罪之。贸易借贷官物者罪之。蒙古、回鹘、河西诸人,种地不纳税者死。监主自盗官物者死。应犯死罪者,具由申奏待报,然后行刑。贡献礼物,为害非轻,深宜禁断。”帝悉从之,唯贡献一事不允,曰:“彼自愿馈献者,宜听之。”楚材曰:“蠹害之端,必由于此。”帝曰:“凡卿所奏,无不从者,卿不能从朕一事耶?”????太祖之世,岁有事西域,未暇经理中原,官吏多聚敛自私,赀至巨万,而官无储彳侍。近臣别迭等言:“汉人无补于国,可悉空其人以为牧地。”楚材曰:“陛下将南伐,军需宜有所资,诚均定中原地税、商税、盐、酒、铁冶、山泽之利,岁可得银五十万两、帛八万匹、粟四十余万石,足以供给,何谓无补哉?”帝曰:“卿试为朕行之。”乃奏立燕京等十路征收课税使,凡长贰悉用士人,如陈时可、赵昉等,皆宽厚长者,极天下之选,参佐皆用省部旧人。辛卯秋,帝至云中,十路咸进廪籍及金帛陈于廷中,帝笑谓楚材曰:“汝不去朕左右,而能使国用充足,南国之臣,复有如卿者乎?”对曰:“在彼者皆贤于臣,臣不才,故留燕,为陛下用。”帝嘉其谦,赐之酒。即日拜中书令,事无巨细,皆先白之。????楚材奏:“凡州郡宜令长吏专理民事,万户总军政,凡所掌课税,权贵不得侵之。”又举镇海、粘合,均与之同事,权贵不能平。咸得卜以旧怨,尤疾之,谮于宗王曰:“耶律中书令率用亲旧,必有二心,宜奏杀之。”宗王遣使以闻,帝察其诬,责使者,罢遣之。属有讼咸得卜不法者,帝命楚材鞫之,奏曰:“此人倨傲,故易招谤。今将有事南方,他日治之未晚也。”帝私谓侍臣曰:“楚材不较私仇,真宽厚长者,汝曹当效之。”中贵可思不花奏采金银役夫及种田西域与栽蒲萄户,帝令于西京宣德徙万余户充之。楚材曰:“先帝遗诏,山后民质朴,无异国人,缓急可用,不宜轻动。今将征河南,请无残民以给此役。”帝可其奏。 壬辰春,帝南征,将涉河,诏逃难之民,来降者免死。或曰:“此辈急则降,缓则走,徒以资敌,不可宥。”楚材请制旗数百,以给降民,使归田里,全活甚众。旧制,凡攻城邑,敌以矢石相加者,即为拒命,既克,必杀之。汴梁将下,大将速不台遣使来言:“金人抗拒持久,师多死伤,城下之日,宜屠之。”楚材驰入奏曰:“将士暴露数十年,所欲者土地人民耳。得地无民,将焉用之!”帝犹豫未决,楚材曰:“奇巧之工,厚藏之家,皆萃于此,若尽杀之,将无所获。”帝然之,诏罪止完颜氏,余皆勿问。时避兵居汴者得百四十七万人。楚材又请遣人入城,求孔子后,得五十一代孙元措,奏袭封衍圣公,付以林庙地。命收太常礼乐生,及召名儒梁陟、王万庆、赵著等,使直释九经,进讲东宫。又率大臣子孙,执经解义,俾知圣人之道。置编修所于燕京、经籍所于平阳,由是文治兴焉。????时河南初破,俘获甚众,军还,逃者十七八。有旨:居停逃民及资给者,灭其家,乡社亦连坐。由是逃者莫敢舍,多殍死道路。楚材从容进曰:“河南既平,民皆陛下赤子,走复何之!奈何因一俘囚,连死数十百人乎?”帝悟,命除其禁。金之亡也,唯秦、巩二十余州久未下,楚材奏曰:“往年吾民逃罪,或萃于此,故以死拒战,若许以不杀,将不攻自下矣。”诏下,诸城皆降。甲午,议籍中原民,大臣忽都虎等议,以丁为户。楚材曰:“不可。丁逃,则赋无所出,当以户定之。”争之再三,卒以户定。时将相大臣有所驱获,往往寄留诸郡,楚材因括户口,并令为民,匿占者死。乙未,朝议将四征不廷,若遣回回人征江南,汉人征西域,深得制御之术,楚材曰:“不可。中原、西域,相去辽远,未至敌境,人马疲乏,兼水土异宜,疾疫将生,宜各从其便。”从之。丙申春,诸王大集,帝亲执觞赐楚材曰:“朕之所以推诚任卿者,先帝之命也。非卿,则中原无今日。朕所以得安枕者,卿之力也。”西域诸国及宋、高丽使者来朝,语多不实,帝指楚材示之曰:“汝国有如此人乎?”皆谢曰:“无有。殆神人也。”帝曰:“汝等唯此言不妄,朕亦度必无此人。”有于元者,奏行交钞,楚材曰:“金章宗时初行交钞,与钱通行,有司以出钞为利,收钞为讳,谓之老钞,至以万贯唯易一饼。民力困竭,国用匮乏,当为鉴戒。今印造交钞,宜不过万锭。”从之……《元史》卷146《耶律楚材传》????赛典赤赡思丁,一名乌马兒,回回人,别庵伯尔之裔。其国言赛典赤,犹华言贵族也。太祖西征,赡思丁率千骑以文豹白鹘迎降,命入宿卫,从征伐,以赛典赤呼之而不名。太宗即位,授丰净云内三州都达鲁花赤;改太原、平阳二路达鲁花赤;入为燕京断事官。宪宗即位,命同塔剌浑行六部事,迁燕京路总管,多惠政,擢采访使。帝伐蜀,赛典赤主馈饷,供亿未尝阙乏。世祖即位,立十路宣抚司,擢燕京宣抚使。中统二年,拜中书平章政事,皆降制奖谕。至元元年,置陕西五路西蜀四川行中书省,出为平章政事……????十一年,帝谓赛典赤曰:“云南朕尝亲临,比因委任失宜,使远人不安,欲选谨厚者抚治之,无如卿者。”赛典赤拜受命,退朝,即访求知云南地理者,画其山川城郭、驿舍军屯、夷险远近为图以进,帝大悦,遂拜平章政事,行省云南,赐钞五十万缗、金宝无算。时宗王脱忽鲁方镇云南,惑于左右之言,以赛典赤至,必夺其权,具甲兵以为备。赛典赤闻之,乃遣其子纳速剌丁先至王所,请曰:“天子以云南守者非人,致诸国背叛,故命臣来安集之,且戒以至境即加抚循,今未敢专,愿王遣一人来共议。”王闻,遽骂其下曰:“吾几为汝辈所误!”明日,遣亲臣撒满、位哈乃等至,赛典赤问以何礼见,对曰:“吾等与纳速剌丁偕来,视犹兄弟也,请用子礼见。”皆以名马为贽,拜跪甚恭,观者大骇。乃设宴陈所赐金宝饮器,酒罢,尽以与之,二人大喜过望。明日来谢,语之曰:“二君虽为宗王亲臣,未有名爵,不可以议国事,欲各授君行省断事官,以未见王,未敢擅授。”令一人还,先禀王,王大悦。由是政令一听赛典赤所为。????十二年,奏:“云南诸夷未附者尚多,今拟宣慰司兼行元帅府事,并听行省节制。”又奏:“哈剌章、云南壤地均也,而州县皆以万户、千户主之,宜改置令长。”并从之。十三年,以所改云南郡县上闻。云南俗无礼仪,男女往往自相配偶,亲死则火之,不为丧祭。无秔稻桑麻,子弟不知读书。赛典赤教之拜跪之节,婚姻行媒,死者为之棺郭奠祭,教民播种,为陂池以备水旱,创建孔子庙明伦堂,购经史,授学田,由是文风稍兴。云南民以贝代钱,是时初行钞法,民不便之,赛典赤为闻于朝,许仍其俗。又患山路险远,盗贼出没,为行者病,相地置镇,每镇设土酋吏一人、百夫长一人,往来者或值劫掠,则罪及之。????有土吏数辈,怨赛典赤不已,用至京师诬其专僭数事。帝顾侍臣曰:“赛典赤忧国爱民,朕洞知之,此辈何敢诬告!”即命械送赛典赤处治之。既至,脱其械,且谕之曰:“若曹不知上以便宜命我,故诉我专僭,我今不汝罪,且命汝以官,能竭忠自赎乎?”皆叩头拜谢曰:“某有死罪,平章既生之而又官之,誓以死报。”交趾叛服不常,湖广省发兵屡征不利,赛典赤遣人谕以逆顺祸福,且约为兄弟。交趾王大喜,亲至云南,赛典赤郊迎,待以宾礼,遂乞永为籓臣。萝盘甸叛,往征之,有忧色,从者问故,赛典赤曰:“吾非忧出征也,忧汝曹冒锋镝,不幸以无辜而死;又忧汝曹劫虏平民,使不聊生,及民叛,则又从而征之耳。”师次萝盘城,三日不降,诸将请攻之,赛典赤不可,遣使以理谕之。萝盘主曰:“谨奉命。”越三日又不降,诸将奋勇请进兵,赛典赤又不可。俄而将卒有乘城进攻者,赛典赤大怒,遽鸣金止之,召万户叱责之曰:“天子命我安抚云南,未尝命以杀戮也。无主将命而擅攻,于军法当诛。”命左右缚之。诸将叩首,请俟城下之日从事。萝盘主闻之曰:“平章宽仁如此,吾拒命不祥。”乃举国出降。将卒亦释不诛。由是西南诸夷翕然款附。夷酋每来见,例有所献纳,赛典赤悉分赐从官,或以给贫民,秋毫无所私;为酒食劳酋长,制衣冠袜履,易其卉服草履。酋皆感悦。????赛典赤居云南六年,至元十六年卒,年六十九,百姓巷哭,葬鄯阐北门。交趾王遣使者十二人,齐绖为文致祭,其辞有“生我育我,慈父慈母”之语,使者号泣震野。帝思赛典赤之功,诏云南省臣尽守赛典赤成规,不得辄改。大德元年,赠守仁佐运安远济美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咸阳王,谥忠惠。《元史》卷125《赛典赤·赡思丁传》????纳速剌丁,累官中奉大夫、云南诸路宣慰使都元帅。至元十六年,迁帅大理,以军抵金齿、蒲、骠、曲蜡、缅国,招安夷寨三百,籍户十二万二百,定租赋,置邮传,立卫兵,归以驯象十二入贡,有旨赏金五十两、衣二袭,麾下士赏银有差。会其父赡思丁殁,云南省臣于诸夷失抚绥之方,世祖忧之,近臣以纳速剌丁为言。十七年,授资德大夫、云南行中书省左丞,寻升右丞。建言三事:其一谓云南省规措所造金簿贸易病民,宜罢;其一谓云南有省,有宣慰司,又有都元帅府,近宣慰司已奏罢,而元帅府尚存,臣谓行省既兼领军民,则元帅府亦在所当罢;其一谓云南官员子弟入质,臣谓达官子弟当遣,余宜罢。奏可。二十一年,进荣禄大夫、平章政事。奏减合剌章冗官,岁省俸金九百余两;屯田课程专人掌之,岁得五千两。二十三年,以合剌章蒙古军千人,从皇太子脱欢征交趾,论功赏银二千两。二十八年,进拜陕西行省平章政事。二十九年,以疾卒。赠推诚佐理协德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中书左丞相,封延安王。《元史》卷125《纳速剌丁传》????二十一年,授云南诸路转运使。明年,转陕西道。又明年,授燕南河北道宣慰司同知,寻除南京总管。三十年,授两浙盐运使。大德九年,进江东道宣慰使,改陕西行台御史中丞,再改云南行省右丞。既至,条具诸不便事言于宗王,请更张之,王不可,忽辛与左丞刘正驰还京师,有旨令宗王协力施行。由是一切病民之政,悉革而新之。豪民规避徭役,往往投充王府宿卫,有司不胜供给,忽辛按朝廷元额所无者,悉籍为民,去其宿卫三分之二。马龙州酋谋叛,阴与外贼通,持所受宣敕纳贼以示信,事觉,宗王为左右所蔽,将释不问,忽辛与刘正反覆研鞫,反状尽得,竟斩之。军粮支给,地理远近不同,吏夤缘为奸,忽辛籍军户姓名及仓廪处所,为更番支给,吏奸始除。先是,赡思丁为云南平章时,建孔子庙为学校,拨田五顷,以供祭祀教养。赡思丁卒,田为大德寺所有,忽辛按庙学旧籍夺归之。乃复下诸郡邑遍立庙学,选文学之士为之教官,文风大兴。王府畜马繁多,悉纵之郊,败民禾稼,而牧人又在民家宿食,室无宁居。忽辛度地置草场,构屋数十间,使为牧所,民得以安。广南酋沙奴素强悍,宋时尝赐以金印,云南诸部悉平,独此梗化。忽辛遣使诱致,待之以礼,留数月不遣,酋请还,忽辛曰:“汝欲还,可纳印来。”酋不得已,赍印以纳,忽辛置酒宴劳,讽令偕印入觐,帝大悦。大德五年,缅国主负固不臣,忽辛遣人谕之曰:“我老赛典赤平章子也,惟先训是遵,凡官府于汝国所不便事,当一切为汝更之。”缅国主闻之,遂与使者偕来,献白象一,且曰:“此象古来所未有,今圣德所致,敢效方物。”既入,帝赐缅国主以世子之号。乌蛮等租赋,岁发军征索乃集,忽辛以利害榜谕诸蛮,不遣一卒,而租赋咸足。俄有为飞语及符谶以惑宗王者,忽辛引刘正密为奏驰报,朝廷遣使临问,凡造言之徒悉诛之,忽辛偕使者还觐。《元史》卷125《忽辛传》????元初以武功定天下,四方镇戍之兵亦重矣。然自其始而观之,则太祖、太宗相继以有西域、中原,而攻取之际,屯兵盖无定向,其制殆不可考也。世祖之时,海宇混一,然后命宗王将兵镇边徼襟喉之地,而河洛、山东据天下腹心,则以蒙古、探马赤军列大府以屯之。淮、江以南,地尽南海,则名籓列郡,又各以汉军及新附等军戍焉。皆世祖宏规远略,与二三大臣之所共议,达兵机之要,审地理之宜,而足以贻谋于后世者也。故其后江南三行省,尝以迁调戍兵为言,当时莫敢有变其法者,诚以祖宗成宪,不易于变更也。然卒之承平既久,将骄卒惰,军政不修,而天下之势遂至于不可为,夫岂其制之不善哉,盖法久必弊,古今之势然也。今故著其调兵屯守之制,而列之为镇戍焉。《元史》卷99《兵志》????行中书省,凡十一,秩从一品,掌国庶务,统郡县,镇边鄙,与都省为表里。国初,有征伐之役,分任军民之事,皆称行省,未有定制。中统、至元间,始分立行中书省,因事设官,官不必备,皆以省官出领其事。其丞相,皆以宰执行某处省事系衔。其后嫌于外重,改为某处行中书省。凡钱粮、兵甲、屯种、漕运、军国重事,无不领之。至元二十四年,改行尚书省,寻复如旧。至大二年,又改行尚书省,二年复如旧。每省丞相一员,从一品;平章二员,从一品;右丞一员,左丞一员,正二品;参知政事二员,从二品,甘肃、岭北二省各减一员;郎中二员,从五品;员外郎二员,从六品;都事二员,从七品;掾史、蒙古必阇赤、回回令史、通事、知印、宣使,各省设员有差。旧制参政之下,有佥省、有同佥之属,后罢不置。丞相或置或不置,尤慎于择人,故往往缺焉。宣慰司,掌军民之务,分道以总郡县,行省有政令则布于下,郡县有请则为达于省。有边陲军旅之事,则兼都元帅府,其次则止为元帅府。其在远服,又有招讨、安抚、宣抚等使,品秩员数,各有差等。????宣慰使司,秩从二品。每司宣慰使三员,从二品;同知一员,从三品;副使一员,正四品;经历一员,从六品;都事一员,从七品;照磨兼架阁管勾一员,正九品。凡六道:山东东西道、河东山西道,淮东道、浙东道、荆湖北道、湖南道。宣慰使司都元帅府,秩从二品,使三员,同知二员,副使二员,经历二员,知事二员,照磨兼架阁管勾一员。????宣慰使兼管军万户府,每府宣慰使三员,同知、副使各一员,经历一员,都事二员,照磨兼管勾一员。????宣抚司,秩正三品,每司达鲁花赤一员,宣抚一员,同知、副使各二员,佥事一员,计议、经历、知事各一员,提控案牍架阁一员。损益不同者,各附见于后。诸蛮夷长官司。西南夷诸溪洞各置长官司,秩如下州,达鲁花赤、长官、副长官,参用其土人为之。《元史》卷91《职官志》????宣政院,秩从一品,掌释教僧徒及吐蕃之境而隶治之。遇吐蕃有事,则为分院往镇,亦别有印。如大征伐,则会枢府议。其用人则自为选。其为选则军民通摄,僧俗并用。至元初,立总制院,而领以国师。二十五年,因唐制吐蕃来朝见于宣政殿之故,更名宣政院。置院使二员、同知二员、副使二员、参议二员、经历二员、都事四员、管勾一员、照磨一员。二十六年,置断事官四员。二十八年,增佥院、同佥各一员。元贞元年,增院判一员。大德四年,罢断事官。至大初,省院使一员。至治三年,置院使六员。天历二年,罢功德使司归宣政,定置院使一十员,从一品;同知二员,正二品;副使二员,从二品;佥院二员,正三品;同佥三员,正四品;院判三员,正五品;参议二员,正五品;经历二员,从五品;都事三员,从七品;照磨一员,管勾一员,并正八品;掾史十五人,蒙古必阇赤二人,回回掾史二人,怯里马赤四人,知印二人,宣使十五人,典吏有差。《元史》卷87《职官志》????丽江路军民宣抚司,路因江为名,谓金沙江出沙金,故云。源出吐蕃界。今丽江即古丽水,两汉至隋、唐皆为越巂郡西徼地,昔麽蛮、些蛮居之,遂为越析诏。二部皆乌蛮种,居铁桥。贞元中,其地归南诏。元宪宗三年,征大理,从金沙济江,麽、些负固不服。四年春,平之,立茶罕章管民官。至元八年,立宣慰司。十三年,改为丽江路,立军民总管府。二十二年,府罢,于通安、巨津之间立宣抚司。领府一、州七。州领一县。????曲靖等路宣慰司军民万户府,曲、靖二州在汉为夜郎味县地。蜀分置兴古郡。隋初为恭州、协州。唐置南宁州。东、西爨分乌、白蛮二种,自曲靖州西南昆川距龙和城,通谓之西爨白蛮。自弥鹿、升麻二川南至步头,通谓之东爨乌蛮。贞观中,以西爨归王为南宁都督,袭杀东爨首领盖聘。南诏阁罗凤以兵胁西爨,徙之至龙和,皆残于兵。东爨乌蛮复振,徙居西爨故地,世与南诏为婚,居故曲靖州。天宝末,征南诏,进次曲靖州,大败,其地遂没于蛮。元宪宗六年,立磨弥部万户。至元八年,改为中路。十三年,改曲靖路总管府。二十年,以隶皇太子。二十五年,升宣抚司。领县一、州五。州领六县。????大理路军民总管府,本汉楪榆县地。唐于昆明之梇栋川置姚州都督府,治楪榆洱河蛮。后蒙舍诏皮罗阁逐河蛮取太和城,至阁罗凤号大蒙国。云南先有六诏,至是请于朝,求合为一,从之。蒙舍在其南,故称南诏。徙治太和城。至异牟寻又迁于喜郡史城,又徙居羊苴乖城,即今府治。改号大礼国。其后郑、赵、杨三氏互相篡夺,至石晋时,段思平更号大理国。元宪宗三年收附。六年,立上下二万户。至元七年,并二万户为大理路。????金齿等处宣抚司。其地在大理西南,兰沧江界其东,与缅地接其西。土蛮凡八种:曰金齿,曰白夷,曰僰,曰峨昌,曰骠,曰繲,曰渠罗,曰比苏。按《唐史》,茫施蛮本关南种,在永昌之南,楼居,无城郭。或漆齿,或金齿,故俗呼金齿蛮。自汉开西南夷后,未尝与中国通。唐南诏蒙氏兴,异牟寻破群蛮,尽虏其人以实其南东北,取其地,南至青石山缅界,悉属大理。及段氏时,白夷诸蛮渐复故地,是后金齿诸蛮浸盛。元宪宗四年,平定大理,继征白夷等蛮。中统初,金齿、白夷诸酋各遣子弟朝贡。二年,立安抚司以统之。至元八年,分金齿、白夷为东西两路安抚使。十二年,改西路为建宁路,东路为镇康路。十五年,改安抚为宣抚,立六路总管府。二十三年,罢两路宣抚司,并入大理金齿等处宣抚司。????乌撒乌蒙宣慰司,在本部巴的甸。乌撒者蛮名也。其部在中庆东北七百五十里,旧名巴凡兀姑,今曰巴的甸,自昔乌杂蛮居之。今所辖部六,曰乌撒部、阿头部、易溪部、易娘部、乌蒙部、閟畔部。其东西又有芒布、阿晟二部。后乌蛮之裔折怒始强大,尽得其地,因取远祖乌撒为部名。宪宗征大理,累招不降。至元十年始附。十三年,立乌撒路。十五年,为军民总管府。二十一年,改军民宣抚司。二十四年,升乌撒乌蒙宣慰司。《元史》卷61《地理志》????自封建变为郡县,有天下者,汉、隋、唐、宋为盛,然幅员之广,咸不逮元。汉梗于北狄,隋不能服东夷,唐患在西戎,宋患常在西北。若元,则起朔漠,并西域,平西夏,灭女真,臣高丽,定南诏,遂下江南,而天下为一,故其地北逾阴山,西极流沙,东尽辽左,南越海表。盖汉东西九千三百二里,南北一万三千三百六十八里,唐东西九千五百一十一里,南北一万六千九百一十八里,元东南所至不下汉、唐,而西北则过之,有难以里数限者矣。《元史》卷58《地理志》????壬申,罢两浙大都督府,立行尚书省于鄂州、临安。设诸路宣慰司,以行省官为之,并带相衔,其立行省者,不立宣慰司。《元史》卷9《世祖本纪》
恭考實録,自始祖定三姓之亂,建國鄂多理城,即以滿洲建號,繼繼繩繩,鍾靈篤慶,洪惟肇祖。原皇帝創業於赫圖阿喇之地,爰及景祖覲光揚烈,乃舉五嶺以東,蘇克素?河以西諸部而撫綏之,迨我太祖髙皇帝,天錫智勇,懋建大勲,既克圖倫,遂収棟鄂。太宗文皇帝鴻圖式廓,遐邇景從,東北諸部盡為臣僕。稽諸古昔,若肅慎、夫餘、三韓、靺鞨、伯濟、新羅、渤海、女真諸國,沿革可徵。滿洲????按:滿洲,本部族名。恭考發祥,世紀長白山之東,有布庫哩山,其下有池,曰布勒瑚里。相傳三天女浴于池,有神鵲銜朱果置季女衣,季女含口中,忽已入腹,遂有身,尋産一男,生而能言,體貌竒異,及長,天女告以吞米果之故,因錫之姓曰愛新覺羅,名之曰布庫哩雍順,與之小舠,且曰天生汝以定亂國,其往治之。天女遂凌空去,于是乗舠順流至河,歩折栁枝及野蒿為坐具,端坐以待,時長白山東南鄂謨輝之地有三姓,争為雄長,日搆兵相仇殺,適一人取水河,歩歸語衆曰:汝等勿争,吾取水河,歩見一男子,察其貌非常人也,天不虚生此人,衆皆趨問,答曰:我天女所生,以定汝等之亂者,且告以姓名。衆曰:此天生聖人也,不可使之徒行,遂交手為舁,迎至家,三姓者議推為主,遂妻以女,奉為貝勒,居長白山東鄂多理城,建號滿洲,是為國家開基之始,以國書考之,滿洲本作滿珠二字,皆平讀。我朝光啟東土,每嵗西藏獻丹書,皆稱曼珠師利大皇帝,翻譯名義曰曼珠,華言妙、吉祥也,又作曼殊室利大教王。經云釋迦牟尼師毘盧遮那如來而大聖曼殊室利為毘盧遮那,本師殊珠音同,室師一音也。當時鴻號、肇稱,實本諸此。今漢字作滿洲,盖因洲字義近地名,假借用之,遂相沿耳,實則部族而非地名,固章章可考也。《欽定滿洲源流考》卷1《部族一》
????内蒙古:古雍、冀、幽、并、营五州北境。清兴,蒙古科尔沁部首内附。既灭察哈尔,诸部踵降,正其疆界,悉遵约束。有大征伐,并帅师以从。定鼎后,禄爵世及,岁时朝贡,置理藩院统之。部落二十有五,旗五十有一,并同内八旗。乾隆间,改归化城土默特入山西,仍有部落二十四,袤延万余里。东界吉林、黑龙江,西界厄鲁特,南界盛京、直隶、山西、陕西、甘肃,五省并以长城为限。北外蒙古。面积百四十八万一千七百六十方里。北极三十七度三十分至四十七度十五分。经线京师偏东九度至偏西九度三十分。????科尔沁部六旗:在喜峰口东北八百七十里。西南距京师一千二百八十里。清初以接壤联姻。其后台吉奥巴为察哈尔所侵,率先来降,太祖赐以土谢图汗之号,后封亲王四、郡王三、贝勒三、贝子一、镇国公一、辅国公五,掌旗世袭。所部广八百七十里,袤二千一百里。东界札赉特,西界札鲁特,南界盛京边墙,北界索伦????扎赉特部一旗:附科尔沁右翼。札萨克驻图卜新察汗坡,在喜峰口东北一千六百里。西南距京师二千十里。本契丹地。辽,长春州。金,泰州北境。元为辽王分地。明为科尔沁所据,后分与其弟阿敏,是为扎赉特。天命中,台吉蒙衮来降,后封贝勒,世袭掌旗。牧地在齐齐哈尔城西。东界嫩江,南界钟奇,西界乌兰陀博,北界鄂鲁起达巴哈山。广六十里,袤四百里。北极高四十六度三十分。京师偏东七度四十五分。????杜尔伯特部一旗:附科尔沁右翼。天聪中,台吉阿都齐来降,后封其子赛冷贝子,世袭掌旗。牧地当嫩江东岸、齐齐哈尔城东南。东界哈他伯齐坡,南界阿苏台札噶,西界嫩江,北界布台格尔池、乌柯尔鄂克达。广一百七十里,袤二百四十里。北极高四十七度十五分。京师偏东七度七分。????郭尔罗斯部二旗:附科尔沁左翼。天聪七年,台吉古木及布木巴来降,后封古木弟桑阿尔赛辅国公,世袭掌前旗,布木巴镇国公,世袭掌后旗。其所部东界盛京永吉州,南界盛京边墙,西及北界科尔沁。????喀喇沁部二旗,新增一旗曰中旗:在喜峰口东北。天聪七年,部长苏布地率昆弟塞冷等来降,后封苏布地之子古鲁思起布为贝子,主右翼,塞冷为镇国公,主左翼,并世袭。康熙中,增设一旗,授喀宁阿一等塔布囊,加公衔,袭封。所部东界土默特及敖汉,西界察哈尔正蓝旗牧场,南界盛京边墙外,北界翁牛特。广五百里,袤四百五十里。????乌珠穆沁部二旗:在古北口东北。天聪八年来归,封多尔济亲王,主右翼,塞楞贝勒,主左翼,并世袭。其地东界索伦,西界浩齐特,南界巴林,北界瀚海。广三百六十里,袤四百二十五里。????土默特部二旗,左翼附一旗:在喜峰口东北。天聪三年,台吉鄂木布、塔布囊善巴来降,后封善巴贝勒,主左翼,鄂木布贝子,主右翼,世袭。所部东界养息牧牧场,西界喀喇沁右翼,南界盛京边墙,北界喀尔喀左翼及敖汉。广四百六十里,袤三百一十里。????敖汉部一旗:札萨克驻固班图勒噶山,在喜峰口东北六百里。西南距京师一千一十里。天聪元年,贝勒塞臣卓礼克图举部来降,后封郡王,世袭。牧地跨老哈河。东界奈曼,南界土默特,西界喀喇沁,北界翁牛特。广一百六十里,袤二百八十里。北极高四十三度十五分。京师偏东四度。????奈曼部一旗:札萨克驻章武台,在喜峰口东北七百里。西南距京师一千一百十里。天聪元年,酋长衮楚克巴图鲁为察哈尔所侵,来降,后封郡王,世袭。牧地当潢河、老哈河合流之南岸。东界科尔沁,南界土默特,西界敖汉,北界翁牛特。广九十五里,袤二百二十里。北极高四十三度十五分。京师偏东五度。????巴林部二旗:在古北口东北七百二十里。南距京师九百六十里。天命十一年,以巴林叛盟,征之,戮其贝勒。天聪二年,为察哈尔所破,贝勒塞特哩、台吉满朱习礼来归,改封塞特哩之子塞布腾郡王,主右翼,满朱习礼为贝子,主左翼,袭封。右翼、左翼同游牧地,当潢河北岸。东界阿噜科尔沁,南界翁牛特左翼,西界克什克腾,北界乌珠穆沁。广二百五十里,袤二百三十三里。北极高四十三度三十六分。京师偏东二度十四分。????札鲁特部二旗:在喜峰口东北。清初与札鲁特内齐汗结亲。后贝勒色本引兵助明,太祖击擒之,旋释归。天聪二年,色本等为察哈尔所侵,与内齐举部来降,封内齐贝勒,主左翼,色本贝勒,主右翼,世袭。左、右同游牧地,当哈古勒河、阿鲁昆都伦河之源。东界科尔沁,南界喀尔喀左翼,西界阿噜科尔沁,北界乌珠穆沁。广一百二十五里,袤四百六十里。北极高四十五度三十分。京师偏东三度。????翁牛特部二旗:在古北口东北。……天聪七年,济农索音、贝勒东率所部来降,后封索音郡王,主右翼,东贝勒,主左翼,并袭封。所部东界阿噜科尔沁,南界喀喇沁及敖汉,西界热河禁地,北界巴林及克什克腾。广三百里,袤一百六十里。北极高四十三度十分。京师偏东二度五十分。????阿噜科尔沁部一旗:札萨克驻珲图尔山东托果木台,在古北口东北千一百里。西南距京师一千三百四十里。天聪六年,部长达赖为察哈尔所侵,率其子穆章来降,后封穆章贝勒,世袭,掌旗。牧地哈奇尔河、傲木伦河于此合流为达布苏图河。东界巴彦塔拉,南界翁牛特左翼什喇木兰,西界苏布山,北界乌兰岭。广三百三十里,袤四百二十里。北极高四十度三十分。京师偏东三度五十分。????克什克腾部一旗:札萨克驻吉拉巴斯峯,在古北口东北五百七十里。南距京师八百十里。天聪八年,灭察哈尔,克什克腾索诺木戴青来归,授掌旗一等台吉,世袭。牧地在围场北,当潢河之源。东界毕勒固图和岭,南界布图坤,西界克勒特格伊场,北界乌苏池。广三百三十四里,袤三百五十七里。北极高四十三度。京师偏东一度。????喀尔喀左翼部一旗:札萨克驻察罕和硕图,在喜峰口东北八百四十里。西南距京师一千二百五十里。清初酋长古木布伊尔登与札萨克图汗来降,后封贝勒,世袭,主左翼。牧地当养息牧河源。东界科尔沁,南界土默特左翼,西界奈曼,北界札鲁特。广一百二十五里,袤二百三十里。北极高四十三度四十二分。京师偏东五度二十七分。????喀尔喀右翼部一旗:札萨克驻塔尔浑河,在张家口西北七百十里。东南距京师一千一百三十里。顺治中,与土谢图汗有隙,来归,封亲王,主右翼。牧地在爱布哈、塔尔浑河合流处。东界四子部落,西界茂明安,南界归化城,北界瀚海。广百二十里,袤一百三十里。北极高四十一度四十四分。京师偏西五度五十五分。????乌珠穆沁部二旗:在古北口东北。天聪八年来归,封多尔济亲王,主右翼,塞楞贝勒,主左翼,并世袭。其地东界索伦,西界浩齐特,南界巴林,北界瀚海。广三百六十里,袤四百二十五里。????阿巴哈纳尔部二旗:在张家口东北。崇德间,台吉塞冷、董夷思拉布来降,后封董夷思拉布贝子,主左翼,塞冷贝勒,主右翼,并袭封。所部东界浩齐特,西界阿巴噶右翼,南界正蓝旗察哈尔,北界瀚海。广百八十里,袤四百三十六里。????浩齐特部二旗:在独石口东北。天聪八年来降,以博罗特主左翼,噶尔玛色旺主右翼,并郡王,袭封。所部东北界乌珠穆沁,南界克什克腾,西界阿巴噶。广一百七十里,袤三百七十五里。????阿巴噶部二旗:在张家口东北。天聪九年来降,后以多尔济主右翼,都思噶尔主左翼,并封郡王,世袭。所部东界阿巴哈纳尔,西界苏尼特,南界正蓝旗察哈尔,北界瀚海。广二百里,袤三百十里。????苏尼特部二旗:在张家口北。天聪九年,其济农叟塞、贝勒滕吉思来朝,后封叟塞郡王,主右翼,滕吉思弟滕吉泰郡王,主左翼,袭封。东界阿巴噶右翼,西界四子部落,南界察哈尔正蓝旗牧厂,北界瀚海。广四百六里,袤五百八十里。????四子部落一旗:札萨克驻乌兰额尔济坡,在张家口西北五百五十里。东南距京师九百六十里。天聪八年,贝勒鄂木布来朝,后叙功封郡王,袭封。牧地有锡喇察汉诺尔,锡喇木伦河潴之。东北界苏尼特,西界归化城土默特,南界镶红旗察哈尔。广二百三十五里,袤二百四十里。北极高四十二度四十一分。京师偏西四度二十二分。????乌喇特部三旗:三札萨克同驻哈达玛尔,在归化城西三百六十里。东南距京师一千五百二十里。天聪七年,瓦喇台吉鄂板达尔汉来朝,率图巴额尔赫及塞泠伊尔登二旗归附。顺治五年,叙从征功,以图巴掌中旗,鄂木布子鄂班掌前旗,色棱子巴克巴海掌后旗,同封镇国公,授札萨克,世袭。前、中、后三旗同牧地,当河套北岸噶札尔山南。东界茂明安,南界鄂尔多斯左翼前旗,西界鄂尔多斯右翼后旗,北界喀尔喀右翼。广二百一十五里,袤三百里。北极高四十度五十二分。京师偏西六度三十分。《清史稿》卷77《地理志二十四·内蒙古条》????外蒙古喀尔喀:古北狄地。唐、虞,山戎。夏,獯鬻。周,玁狁。秦、汉曰匈奴。汉初冒顿并有漠南,旋复北徙。后汉仍为北匈奴地。元魏曰蠕蠕,后入突厥。唐初入回纥。贞观四年来朝,以其地为瀚海、燕然、金微、幽陵、龟林、卢山六都督府,又置皋兰、高阙、鸡田、榆溪、鸡鹿、蹛林、寘颜等七州,皆隶燕然都护府。其后并有九姓诸部,尽得匈奴故地。五代至宋,回纥渐衰,与室韦妪厥律诸部散居其地,羁属于辽。金大安初,蒙古始盛。元太宗七年,建都和林,初立元昌路,后改转运和林使司,前后五朝都焉。世祖迁都大兴,于和林置都元帅府。大德十一年,立和林等处行中书省,统和林总管府。皇庆元年,改和林路为和宁路。顺帝太子阿裕锡哩达赖汗依王保保于此,明兵破之,顺帝孙特古斯特穆尔汗遁于土喇河。七传至本雅失里,又为明所败。后诸部共立托克托布哈之子号小王子。又数传,徙幕东方,其留漠北部落曰喀尔喀。清崇德三年,遣使朝贡。康熙二十八年,厄鲁特噶尔丹兴兵攻破喀尔喀,七旗举族款塞内附,安置喀伦边内,噶尔丹遂并其地。三十五年,圣祖亲征,噶尔丹窜死,朔漠平。喀尔喀诸部复还旧牧,为部三:一曰土谢图汗,一曰车臣汗,一曰札萨克图汗。又善巴自为一部,曰赛音诺颜。共部四,为旗八十有六。东至黑龙江呼伦贝尔城,南至瀚海,西至阿尔台山,北至俄罗斯。广五千里,袤三千里。北极高四十二度至五十一度三十分。京师偏东三度至偏西二十六度。人约七十万口。《清史稿》卷七十八《地理志二十五·外蒙古条》
????夫东方曰夷,被髪而文身;南方曰蛮,雕题而交址;西方曰戎,被髪而衣皮;北方曰狄,衣羽毛而穴居。古者,制夷蛮为要服,制戎翟为荒服。要服者贡,荒服者王,葢要荒皆王者之外二臣也。其在上古,简册未造,四夷之事湮灭?纪。至于陶唐,有山戎猃狁薫鬻之狄,虞舜始请流共工于幽陵,以变北狄;放讙兠于崇山,以变南蛮;迁三苗于三危,以变西戎;殛鲧于羽山,以变东夷。命皋陶为士,以掌猾夏之禁。及禹定九州岛,舜乃南抚交址,西放西戎、析枝、渠捜、氐羌,北发山戎、息慎,东长鸟夷。夏太康失德,夷人始畔,后相即位,乃征畎夷,七年然后宾。少康已后,夷人世服王化,宾于王门,献其乐舞。是时,夷有九种,《竹书纪年》云:夏后泄二十一年,命犬夷、白夷、赤夷、玄夷、风夷、阳夷。后相二年,征黄夷。七年,于夷来宾。少康即位,方夷来宾是也。后相即位,乃征畎夷。七年然后宾。少康已后,夷人世服王化,宾于王门,献其乐舞。帝桀不道,诸侯内侵,畎夷入居邠岐之间。商汤革命,伐而定之。至于仲丁。蓝夷作冦。武丁即位,征西戎鬼方而克之。武乙衰弊,东夷侵盛,分迁淮岱,渐居中土,犬戎寇边。周古公亶父踰梁山而避于岐。洎于王季,遂伐西落鬼戎,及始呼翳徒之戎,皆克之。文王为西伯,又伐畎戎。至武王伐纣,羌夷?于牧野,肃慎来献,定都酆镐,乃放逐戎夷泾洛之北。后周公征管蔡,遂定东夷。洎穆王伐畎戎,得白狼、白鹿以归。自是荒服不至,是时周道衰弱,徐夷僭号,王命楚文王克之,时楚又克荆蛮而服属之。懿王之时,猃狁内侵,厉王不道,淮夷入寇,蛮荆为雠。宣王中兴,乃命将帅征蛮荆,平淮夷,伐猃狁,城朔方,而四夷宾焉。幽王之乱,畎戎复入,居泾渭之间,秦襄公伐平之。平王东迁,四夷交侵中国,齐桓公攘之。后山戎伐燕,齐桓公走之。襄王时,戎翟犯雒邑,东至卫境,侵盗尤多,晋文公修霸业,乃兴师伐之,攘戎狄居于西河周雒之间,号曰赤翟、白翟。是时,秦晋自瓜州迁陆浑戎于伊川,迁九姓之戎于渭汭,东及轘辕,曰阴戎。其后,陇以西有绵诸、畎戎、狄獂、邽冀之戎,岐梁泾漆之北,有义渠、大荔、乌氏、昫衍之戎,渭南有骊戎,伊雒间有扬拒,泉版皋之戎,颖首以西有蛮氏之戎,晋北有林胡、楼烦之戎,燕北有东胡、山戎,而淮夷越迁琅邪,陵暴诸夏。后晋悼公使魏绛和戎翟,戎翟朝晋,阴戎之种遂以滋广,与晋戍周。后陆浑戎叛晋,晋荀吴灭之。楚灵王会申,淮夷来盟,自后楚遂执蛮氏,尽囚之。秦厉公灭大荔,取其地,楚悼王并蛮越,有洞庭、苍梧之地,赵襄子踰句注,破戎翟以临胡貉,韩魏稍并伊雒阴戎灭之,其遗脱者皆西走踰汧陇。自是,中国无戎寇,惟余义渠种焉,后最为强盛,屡为秦患,秦昭王起兵灭之,以其地置陇西、北地、上郡,又伐楚,掠取蛮夷,为黔中郡,筑长城以距胡,赵武灵王胡服习骑射,破林胡、楼烦,自代并阴山下至高阙为塞,置云中、雁门、代郡。其后,燕有贤将,秦开袭破东胡,却地干里,燕遂筑长城,自造阳至襄平以拒胡。秦始皇灭六国,驱羌戎出塞北,却匈奴筑长城,渡河以阴山为塞,散淮夷为民户,畧定扬粤,破西南夷,通五尺道,尽置吏焉。洎诸侯叛秦,中国扰乱,匈奴得寛,复稍渡河南,与中国界于故塞,楚将军庄蹻王滇,龙川令赵佗王南粤,燕人满王朝鲜。《册府元龟》巻九百五十六《外臣部·总序》
????太祖承天广运圣德神功肇纪立极仁孝睿武端毅钦安弘文定业高皇帝,姓爱新觉罗氏,讳努尔哈齐。其先盖金遗部。始祖布库里雍顺,母曰佛库伦,相传感朱果而孕。稍长,定三姓之乱,众奉为贝勒,居长白山东俄漠惠之野俄朵里城,号其部族曰满洲。满洲自此始。元于其地置军民万户府,明初置建州卫。????景祖承祖业,居赫图阿喇。诸兄弟各筑城,近者五里,远者二十里,环卫而居,通称宁古塔贝勒,是为六祖。景祖有子五:长礼敦,次额尔衮,次界堪,次塔克世,是为显祖宣皇帝,次塔察篇古。时有硕色纳、加虎二族为暴于诸部,景祖率礼敦及诸贝勒攻破之,尽收五岭东苏克苏浒河西二百里诸部,由此遂盛。《清史稿》卷一《太祖本纪》
????有清崛起东方,历世五六。太祖、太宗力征经营,奄有东土,首定哈达、辉发、乌拉、叶赫及宁古塔诸地,于是旧藩札萨克二十五部五十一旗悉入版图。世祖入关翦寇,定鼎燕都,悉有中国一十八省之地,统御九有,以定一尊。圣祖、世宗长驱远驭,拓土开疆,又有新藩喀尔喀四部八十二旗,青海四部二十九旗,及贺兰山厄鲁特迄于两藏,四译之国,同我皇风。逮于高宗,定大小金川,收准噶尔、回部,天山南北二万余里毡裘湩酪之伦,树颔蛾服,倚汉如天。自兹以来,东极三姓所属库页岛,西极新疆疏勒至于葱岭,北极外兴安岭,南极广东琼州之崖山,莫不稽颡内乡,诚系本朝。于皇铄哉。汉、唐以来未之有也。????穆宗中兴以后,台湾、新疆改列行省。德宗嗣位,复将奉天、吉林、黑龙江改为东三省,与腹地同风:凡府、厅、州、县一千七百有奇。自唐三受降城以东,南卫边门,东凑松花江,北缘大漠,为内蒙古。其外涉瀚海,阻兴安,东滨黑龙江,西越阿尔泰山,为外蒙古。重之以屏翰,联之以昏姻,此皆列帝之所怀柔安辑,故历世二百余年,无敢生异志者。????太宗之四征不庭也,朝鲜首先降服,赐号封王。顺治六年,琉球奉表纳款,永藩东土。继是安南、暹罗、缅甸、南掌、苏禄诸国请贡称臣,列为南服。高宗之世,削平西域,巴勒提、痕都斯坦、爱乌罕、拔达克山、布哈尔、博洛尔、塔什干、安集延、浩罕、东西布鲁特、左右哈萨克,及坎车提诸回部,联翩内附,来享来王。东西朔南,辟地至数万里,幅员之广,可谓极矣。洎乎末世,列强环起,虎睨鲸吞,凡重译贡市之国,四分五裂,悉为有力者负之走矣。《清史稿》卷五十四《地理志序》
????新疆:古雍州域外西戎之地。汉武帝设西域都护,天山以南,城郭三十六国皆属焉。天山以北,东匈奴右部,西乌孙,未尝服属。后汉,山北如故,山南分五十余国,于阗、龟兹最着。自建武迄延光,三绝三通,设都护及长史治之。三国及晋,北为乌孙及鲜卑西部,南为于阗、龟兹诸国。北魏,柔然、乌孙、悦般、高车尽有山北地。后周,突厥、铁勒据之。其南以鄯善为强。唐于西州置北庭大都护府,统沙陀、突厥、回鹘、西突厥,北部诸都督府。于龟兹置安西大都护府,统龟兹、于阗、碎叶四镇,蒙池、昆陵等都护。中叶后,为吐蕃所有。五代并于吐蕃、回鹘。宋时乌孙、回鹘居山北,于阗、龟兹诸国入于辽。元置三行尚书省,葱岭以东属巴什伯里行尚书省。寻增天山南、北宣慰司,北则巴什伯里,南则哈喇和卓,后为都哩特穆尔地。明,四卫拉特居北部,曰绰罗斯、曰杜尔伯特、曰和硕特、曰辉特。其南部则巴什伯里、叶尔羌、吐鲁番诸国,回部派噶木巴尔诸族居之。顺治四年,哈密内属,吐鲁番亦入贡,惟四卫拉特仍据其地。准噶尔即绰罗斯部。数侵喀尔喀,圣祖三临朔漠征之,噶尔丹走死。其兄子策妄阿拉布坦遁伊犁,传子及孙,从孙达瓦齐夺其位。乾隆十九年,杜尔伯特、和硕特、辉特先后来归。二十年,执达瓦齐,准噶尔平。二十二年,以阿睦尔撒纳叛,霍集占附之,再出师。二十三年,克库沙雅尔、阿克苏、乌什诸城。明年,收和阗、喀什噶尔、叶尔羌诸城,二酋走死,回部亦平。二十七年,设伊犁总统将军及都统、参赞、办事、协办、领队诸大臣,分驻各城,并设阿奇木伯克理回务。秩三品至七品。光绪十年裁,改设头目,以六品为限。同治三年,安集延酋阿古柏作乱,陕回白彦虎应之。光绪八年,全部荡平。九年,建行省,置巡抚及布政使司,以分巡镇迪道兼理按察使衔,改甘肃迪化州及镇西、哈密、吐鲁番三厅来隶。迪化寻升府,建省治。又改阿克苏为温宿直隶州喀喇沙尔、库车、乌什、英吉沙尔并为厅,置分巡阿克苏道辖之。喀什噶尔为疏勒、叶尔羌为莎车直隶州,英吉沙尔、玛喇巴什为厅,及和阗直隶州,置喀喇噶尔兵备道辖之。库尔喀喇乌苏为直隶厅,辖于镇迪道。又改伊犁为府,精河、塔尔巴哈台为厅,置分巡伊塔道辖之。二十四年,升喀喇沙尔为焉耆府。二十八年,改库车厅为直隶州,疏勒、莎车、温宿三直隶州并为府,又改玛喇巴什厅为巴楚州,隶莎车府。凡领府六,直隶厅八,直隶州二,厅一,州一,县二十一。宣统三年,编户四十五万三千四百七十七,口二百六万九千一百六十五。东界外蒙古喀尔喀扎萨克图汗部。西界俄罗斯。南界西藏。北界阿尔泰山。东南界甘肃、青海。西南界帕米尔。东北界科布多。西北界俄罗斯。广七千四百里,袤三千七百里。《清史稿》卷七十六《地理志二十三·新疆条》
内蒙古:古雍、冀、幽、并、营五州北境。清兴,蒙古科尔沁部首内附。既灭察哈尔,诸部踵降,正其疆界,悉遵约束。有大征伐,并帅师以从。定鼎后,禄爵世及,岁时朝贡,置理藩院统之。部落二十有五,旗五十有一,并同内八旗。乾隆间,改归化城土默特入山西,仍有部落二十四,袤延万余里。东界吉林、黑龙江,西界厄鲁特,南界盛京、直隶、山西、陕西、甘肃,五省并以长城为限。北外蒙古。面积百四十八万一千七百六十方里。北极三十七度三十分至四十七度十五分。经线京师偏东九度至偏西九度三十分。????科尔沁部六旗:在喜峰口东北八百七十里。西南距京师一千二百八十里。清初以接壤联姻。其后台吉奥巴为察哈尔所侵,率先来降,太祖赐以土谢图汗之号,后封亲王四、郡王三、贝勒三、贝子一、镇国公一、辅国公五,掌旗世袭。所部广八百七十里,袤二千一百里。东界札赉特,西界札鲁特,南界盛京边墙,北界索伦????扎赉特部一旗:附科尔沁右翼。札萨克驻图卜新察汗坡,在喜峰口东北一千六百里。西南距京师二千十里。本契丹地。辽,长春州。金,泰州北境。元为辽王分地。明为科尔沁所据,后分与其弟阿敏,是为扎赉特。天命中,台吉蒙衮来降,后封贝勒,世袭掌旗。牧地在齐齐哈尔城西。东界嫩江,南界钟奇,西界乌兰陀博,北界鄂鲁起达巴哈山。广六十里,袤四百里。北极高四十六度三十分。京师偏东七度四十五分。????杜尔伯特部一旗:附科尔沁右翼。天聪中,台吉阿都齐来降,后封其子赛冷贝子,世袭掌旗。牧地当嫩江东岸、齐齐哈尔城东南。东界哈他伯齐坡,南界阿苏台札噶,西界嫩江,北界布台格尔池、乌柯尔鄂克达。广一百七十里,袤二百四十里。北极高四十七度十五分。京师偏东七度七分。????郭尔罗斯部二旗:附科尔沁左翼。天聪七年,台吉古木及布木巴来降,后封古木弟桑阿尔赛辅国公,世袭掌前旗,布木巴镇国公,世袭掌后旗。其所部东界盛京永吉州,南界盛京边墙,西及北界科尔沁。????喀喇沁部二旗,新增一旗曰中旗:在喜峰口东北。天聪七年,部长苏布地率昆弟塞冷等来降,后封苏布地之子古鲁思起布为贝子,主右翼,塞冷为镇国公,主左翼,并世袭。康熙中,增设一旗,授喀宁阿一等塔布囊,加公衔,袭封。所部东界土默特及敖汉,西界察哈尔正蓝旗牧场,南界盛京边墙外,北界翁牛特。广五百里,袤四百五十里。????乌珠穆沁部二旗:在古北口东北。天聪八年来归,封多尔济亲王,主右翼,塞楞贝勒,主左翼,并世袭。其地东界索伦,西界浩齐特,南界巴林,北界瀚海。广三百六十里,袤四百二十五里。????土默特部二旗,左翼附一旗:在喜峰口东北。天聪三年,台吉鄂木布、塔布囊善巴来降,后封善巴贝勒,主左翼,鄂木布贝子,主右翼,世袭。所部东界养息牧牧场,西界喀喇沁右翼,南界盛京边墙,北界喀尔喀左翼及敖汉。广四百六十里,袤三百一十里。????敖汉部一旗:札萨克驻固班图勒噶山,在喜峰口东北六百里。西南距京师一千一十里。天聪元年,贝勒塞臣卓礼克图举部来降,后封郡王,世袭。牧地跨老哈河。东界奈曼,南界土默特,西界喀喇沁,北界翁牛特。广一百六十里,袤二百八十里。北极高四十三度十五分。京师偏东四度。????奈曼部一旗:札萨克驻章武台,在喜峰口东北七百里。西南距京师一千一百十里。天聪元年,酋长衮楚克巴图鲁为察哈尔所侵,来降,后封郡王,世袭。牧地当潢河、老哈河合流之南岸。东界科尔沁,南界土默特,西界敖汉,北界翁牛特。广九十五里,袤二百二十里。北极高四十三度十五分。京师偏东五度。????巴林部二旗:在古北口东北七百二十里。南距京师九百六十里。天命十一年,以巴林叛盟,征之,戮其贝勒。天聪二年,为察哈尔所破,贝勒塞特哩、台吉满朱习礼来归,改封塞特哩之子塞布腾郡王,主右翼,满朱习礼为贝子,主左翼,袭封。右翼、左翼同游牧地,当潢河北岸。东界阿噜科尔沁,南界翁牛特左翼,西界克什克腾,北界乌珠穆沁。广二百五十里,袤二百三十三里。北极高四十三度三十六分。京师偏东二度十四分。????札鲁特部二旗:在喜峰口东北。清初与札鲁特内齐汗结亲。后贝勒色本引兵助明,太祖击擒之,旋释归。天聪二年,色本等为察哈尔所侵,与内齐举部来降,封内齐贝勒,主左翼,色本贝勒,主右翼,世袭。左、右同游牧地,当哈古勒河、阿鲁昆都伦河之源。东界科尔沁,南界喀尔喀左翼,西界阿噜科尔沁,北界乌珠穆沁。广一百二十五里,袤四百六十里。北极高四十五度三十分。京师偏东三度。????翁牛特部二旗:在古北口东北。……天聪七年,济农索音、贝勒东率所部来降,后封索音郡王,主右翼,东贝勒,主左翼,并袭封。所部东界阿噜科尔沁,南界喀喇沁及敖汉,西界热河禁地,北界巴林及克什克腾。广三百里,袤一百六十里。北极高四十三度十分。京师偏东二度五十分。????阿噜科尔沁部一旗:札萨克驻珲图尔山东托果木台,在古北口东北千一百里。西南距京师一千三百四十里。天聪六年,部长达赖为察哈尔所侵,率其子穆章来降,后封穆章贝勒,世袭,掌旗。牧地哈奇尔河、傲木伦河于此合流为达布苏图河。东界巴彦塔拉,南界翁牛特左翼什喇木兰,西界苏布山,北界乌兰岭。广三百三十里,袤四百二十里。北极高四十度三十分。京师偏东三度五十分。克什克腾部一旗:札萨克驻吉拉巴斯峯,在古北口东北五百七十里。南距京师八百十里。天聪八年,灭察哈尔,克什克腾索诺木戴青来归,授掌旗一等台吉,世袭。牧地在围场北,当潢河之源。东界毕勒固图和岭,南界布图坤,西界克勒特格伊场,北界乌苏池。广三百三十四里,袤三百五十七里。北极高四十三度。京师偏东一度。????喀尔喀左翼部一旗:札萨克驻察罕和硕图,在喜峰口东北八百四十里。西南距京师一千二百五十里。清初酋长古木布伊尔登与札萨克图汗来降,后封贝勒,世袭,主左翼。牧地当养息牧河源。东界科尔沁,南界土默特左翼,西界奈曼,北界札鲁特。广一百二十五里,袤二百三十里。北极高四十三度四十二分。京师偏东五度二十七分。????喀尔喀右翼部一旗:札萨克驻塔尔浑河,在张家口西北七百十里。东南距京师一千一百三十里。顺治中,与土谢图汗有隙,来归,封亲王,主右翼。牧地在爱布哈、塔尔浑河合流处。东界四子部落,西界茂明安,南界归化城,北界瀚海。广百二十里,袤一百三十里。北极高四十一度四十四分。京师偏西五度五十五分。????乌珠穆沁部二旗:在古北口东北。天聪八年来归,封多尔济亲王,主右翼,塞楞贝勒,主左翼,并世袭。其地东界索伦,西界浩齐特,南界巴林,北界瀚海。广三百六十里,袤四百二十五里。阿巴哈纳尔部二旗:在张家口东北。崇德间,台吉塞冷、董夷思拉布来降,后封董夷思拉布贝子,主左翼,塞冷贝勒,主右翼,并袭封。所部东界浩齐特,西界阿巴噶右翼,南界正蓝旗察哈尔,北界瀚海。广百八十里,袤四百三十六里。????浩齐特部二旗:在独石口东北。天聪八年来降,以博罗特主左翼,噶尔玛色旺主右翼,并郡王,袭封。所部东北界乌珠穆沁,南界克什克腾,西界阿巴噶。广一百七十里,袤三百七十五里。????阿巴噶部二旗:在张家口东北。天聪九年来降,后以多尔济主右翼,都思噶尔主左翼,并封郡王,世袭。所部东界阿巴哈纳尔,西界苏尼特,南界正蓝旗察哈尔,北界瀚海。广二百里,袤三百十里。苏尼特部二旗:在张家口北。天聪九年,其济农叟塞、贝勒滕吉思来朝,后封叟塞郡王,主右翼,滕吉思弟滕吉泰郡王,主左翼,袭封。东界阿巴噶右翼,西界四子部落,南界察哈尔正蓝旗牧厂,北界瀚海。广四百六里,袤五百八十里。????四子部落一旗:札萨克驻乌兰额尔济坡,在张家口西北五百五十里。东南距京师九百六十里。天聪八年,贝勒鄂木布来朝,后叙功封郡王,袭封。牧地有锡喇察汉诺尔,锡喇木伦河潴之。东北界苏尼特,西界归化城土默特,南界镶红旗察哈尔。广二百三十五里,袤二百四十里。北极高四十二度四十一分。京师偏西四度二十二分。????乌喇特部三旗:三札萨克同驻哈达玛尔,在归化城西三百六十里。东南距京师一千五百二十里。天聪七年,瓦喇台吉鄂板达尔汉来朝,率图巴额尔赫及塞泠伊尔登二旗归附。顺治五年,叙从征功,以图巴掌中旗,鄂木布子鄂班掌前旗,色棱子巴克巴海掌后旗,同封镇国公,授札萨克,世袭。前、中、后三旗同牧地,当河套北岸噶札尔山南。东界茂明安,南界鄂尔多斯左翼前旗,西界鄂尔多斯右翼后旗,北界喀尔喀右翼。广二百一十五里,袤三百里。北极高四十度五十二分。京师偏西六度三十分。《清史稿》卷七十七《地理志二十四?内蒙古条》
????外蒙古喀尔喀:古北狄地。唐、虞,山戎。夏,獯鬻。周,玁狁。秦、汉曰匈奴。汉初冒顿并有漠南,旋复北徙。后汉仍为北匈奴地。元魏曰蠕蠕,后入突厥。唐初入回纥。贞观四年来朝,以其地为瀚海、燕然、金微、幽陵、龟林、卢山六都督府,又置皋兰、高阙、鸡田、榆溪、鸡鹿、蹛林、寘颜等七州,皆隶燕然都护府。其后并有九姓诸部,尽得匈奴故地。五代至宋,回纥渐衰,与室韦妪厥律诸部散居其地,羁属于辽。金大安初,蒙古始盛。元太宗七年,建都和林,初立元昌路,后改转运和林使司,前后五朝都焉。世祖迁都大兴,于和林置都元帅府。大德十一年,立和林等处行中书省,统和林总管府。皇庆元年,改和林路为和宁路。顺帝太子阿裕锡哩达赖汗依王保保于此,明兵破之,顺帝孙特古斯特穆尔汗遁于土喇河。七传至本雅失里,又为明所败。后诸部共立托克托布哈之子号小王子。又数传,徙幕东方,其留漠北部落曰喀尔喀。清崇德三年,遣使朝贡。康熙二十八年,厄鲁特噶尔丹兴兵攻破喀尔喀,七旗举族款塞内附,安置喀伦边内,噶尔丹遂并其地。三十五年,圣祖亲征,噶尔丹窜死,朔漠平。喀尔喀诸部复还旧牧,为部三:一曰土谢图汗,一曰车臣汗,一曰札萨克图汗。又善巴自为一部,曰赛音诺颜。共部四,为旗八十有六。东至黑龙江呼伦贝尔城,南至瀚海,西至阿尔台山,北至俄罗斯。广五千里,袤三千里。北极高四十二度至五十一度三十分。京师偏东三度至偏西二十六度。人约七十万口。《清史稿》卷七十八《地理志二十五?外蒙古条》
????青海:《禹贡》西戎之域。袤延二千余里。至京师五千七十里。东及北界甘肃,西界西藏,南界四川。三代属西羌。汉为张掖、武威、金城、陇西四郡之西塞外,蜀郡之北徼外,属先零、烧当等诸羌地。王莽时,置西海郡。历后汉、魏、晋,皆诸羌所居。东晋后,又为吐谷浑所据。隋平吐谷浑,置西海、河源等郡。隋末,吐谷浑复据之。唐龙朔三年,吐蕃灭吐谷浑,尽有其地。宋亦为吐蕃地。元为贵德州及吐蕃朵甘思等处,属吐蕃等处宣慰司。明为西番地。正德四年,始为蒙古部酋所据。清初,有元太祖弟哈布图哈萨尔之裔,号顾实汗,自西北侵有其地,遣使通贡。自分部众为左右二境。左境东自西宁边外栋科尔庙,西至嘉峪关边外洮赉河,南自西宁边外博罗充克克河北岸,北至凉州边外西喇塔拉。右境东自栋科尔庙,西至噶斯池,南自松潘边外漳腊岭,北至博罗充克克河南岸。康熙三十七年,悉众内附。雍正元年,台吉札什巴图尔子罗卜藏丹津诱众犯边,大军讨平之,越岁而定。三年一贡,分三班,九年一周。置互市于西宁日月山。开拓新边,增设安西镇于布隆吉尔,辟地千余里。三年,编其部落为四,旗二十九,后又增置土司四十。设西宁办事大臣以统辖之。《清史稿》卷七十九《地理志二十六?清海条》
????西藏:《禹贡》三危之地。在四川、云南徼外,至京师万有四千余里。周为西戎,汉为西羌。唐为吐蕃,其君长号赞普。至宋朝贡不绝。元宪宗始于河州置吐蕃宣慰司都元帅府,四川徼外置碉门、鱼通、黎雅、长河、西宁等处宣抚司。世祖时,复置乌斯藏,郡县其地。明为乌斯藏,赐封号,设指挥、宣慰等司,以示羁縻。宣德、成化间,又累加封号。其地有僧号达赖喇嘛,居拉萨之布达拉庙,号为前藏。有班禅喇嘛,居日喀则城之札什伦布庙,号为后藏。太宗崇德七年,有达赖喇嘛及班禅,重译来贡。未几,为蒙古顾实汗所据。四传至曾孙拉藏汗,而准噶尔并之。康熙五十九年,官兵西讨,歼伪藏王,以西藏地赐达赖喇嘛,使蒙古旧臣颇罗鼐等五人分守。乾隆四年,敕封颇罗鼐为郡王,领藏事。至其子袭封,以罪诛,遂除西藏王爵。所有辅国公三,一等台吉一,噶布伦四,戴琫五,碟巴三,堪布一。设驻藏办事、帮办大臣,分驻前后藏以辖之。其俗称国曰图伯特,又曰唐古忒。近因藏民不遵光绪十六年与英所定条约,辱其边务大臣,致英兵入拉萨,要挟西藏立约十条,主权尽失。光绪三十一年,特派员至印度与英协商,其新改条约:一,西藏路矿电线,由中、英两国妥议办理,他国不得干预。二,西藏用人权,概归英员与驻藏大臣会议办理。三,西藏有乱,中政府须与英协商后派兵弹压。四,西藏增设商埠,由中、英两国会同办理。五,西藏土地,非得中、英两国承办,不得租借转卖。据条约观之,西藏盖为两属之国矣。境内分四部:曰卫,曰康,曰藏,曰阿里。东界四川,东南界云南,西界西域回部大沙海,北界青海及回部。《清史稿》卷八十《地理志二十七?西藏条》
????西南诸省,水复山重,草木蒙昧,云雾晦冥,人生其间,丛丛虱虱,言语饮食,迥殊华风,曰苗、曰蛮,史册屡纪,顾略有区别。无君长不相统属之谓苗,各长其部割据一方之谓蛮。若粤之壮、之黎,黔、楚之瑶,四川之倮罗、之生番,云南之野人,皆苗之类。若《汉书》:“南夷君长以十数,夜郎最大。其西,靡莫之属以十数,滇最大。自滇以北,君长以十数,卭都最大。”在宋为羁縻州。在元为宣慰、宣抚、招讨、安抚、长官等土司。湖广之田、彭,四川之谢、向、冉,广西之岑、韦,贵州之安、杨,云南之刀、思,远者自汉、唐,近亦自宋、元,各君其君,各子其子,根柢深固,族姻互结。假我爵禄,宠之名号,乃易为统摄,故奔走惟命,皆蛮之类。明代播州、蔺州、水西、麓川,皆勤大军数十万,殚天下力而后铲平之。故云、贵、川、广恒视土司为治乱。????清初因明制,属平西、定南诸藩镇抚之。康熙三年,吴三桂督云、贵兵两路讨水西宣慰安坤之叛,平其地,设黔西、平远、大定、威宁四府。三藩之乱,重啖土司兵为助。及叛藩戡定,余威震于殊俗。????至雍正初,而有改土归流之议。四年春,以鄂尔泰巡抚云南兼总督事,奏言:“云贵大患,无如苗蛮。欲安民必先制夷,欲制夷必改土归流。而苗疆多与邻省犬牙相错,又必归并事权,始可一劳永逸。即如东川、乌蒙、镇雄,皆四川土府。东川与滇一岭之隔,至滇省城四百余里,而距四川成都千有八百里。去冬,乌蒙土府攻掠东川,滇兵击退,而川省令箭方至。乌蒙至滇省城亦仅六百余里。自康熙五十三年土官禄鼎干不法,钦差、督、抚会审毕节,以流官交质始出,益无忌惮。其钱粮不过三百余两,而取于下者百倍。一年四小派,三年一大派。小派计钱,大派计两。土司一取子妇,则土民三载不敢婚。土民有罪被杀,其亲族尚出垫刀数十金,终身无见天日之期。东川已改流三十载,仍为土目盘踞,文武长寓省城,膏腴四百里,无人敢垦。若东川、乌蒙、镇雄改隶云南,俾臣得相机改流,可设三府一镇,永靖边氛。此事连四川者也。广西土府州县峒寨等司五十余员,分隶南宁、太平、思恩、庆远四府,多狄青征侬智高、王守仁征田州时所留设。其边患,除泗城土府外,余皆土目,横于土司。且黔、粤向以牂牁江为界,而粤之西隆州与黔之普安州逾江互相斗入,苗寨寥阔,文武动辄推诿。应以江北归黔,江南归粤,增州设营,形格势禁。此事连广西者也。滇边西南界以澜沧江,江外为车里、缅甸、老挝诸土司。其江内之滇沅、威远、元江、新平、普洱、茶山诸夷,巢穴深邃,出没鲁魁、哀牢间,无事近患腹心,有事远通外国,自元迨明,代为边害。论者谓江外宜土不宜流,江内宜流不宜土。此云南宜治之边夷也。贵州土司向无钳束群苗之责,苗患甚于土司。而苗疆四周几三千余里,千有三百余寨,古州踞其中,傸砦环其外。左有清江可北达楚,右有都江可南通粤,皆为顽苗蟠据,梗隔三省,遂成化外。如欲开江路以通黔、粤,非勒兵深入,遍加剿抚不可。此贵州宜治之边夷也。臣思前明流土之分,原因烟瘴新疆,未习风土,故因地制宜,使之向导弹压。今历数百载,相沿以夷治夷,遂至以盗治盗,苗、倮无追赃抵命之忧,土司无革职削地之罚,直至事大上闻,行贿详结,上司亦不深求,以为镇静边民无所控诉。若不铲蔓塞源,纵兵刑财赋事事整饬,皆治标而非治本。其改流之法,计擒为上,兵剿次之。令其自首为上,勒献次之。惟制夷必先练兵,练兵必先选将。诚能赏罚严明,将士用命,先治内,后攘外,必能所向奏效,实云贵边防百世之利。”世宗知鄂尔泰才,必能办寇,即诏以东川、乌蒙、镇雄三土府改隶云南。六年,复铸三省总督印,令鄂尔泰兼制广西。????于是自四年至九年,蛮悉改流,苗亦归化,间有叛逆,旋即平定。其间如雍正朝古州苗疆之荡平,乾隆朝四川大小金川之诛锄,光绪朝西藏瞻对之征伐,皆事之鉅者,分见于篇。????其土官衔号,曰宣慰司,曰宣抚司,曰招讨司,曰安抚司,曰长官司。以劳绩之多寡,分尊卑之等差,而府、州、县之名亦往往有之。????今土司之未改流者,四川宣抚使二:曰卭部,曰沙马。宣慰司五:曰木坪,曰明正,曰巴底,曰巴旺,曰德尔格忒。安抚使二十有一:曰长宁,曰沃日,曰瓦寺,曰梭磨,曰瓜别,曰木里,曰革布什札,曰巴底,曰绰斯甲布,曰喇衮,曰瓦述余科曰霍耳竹窝,曰霍耳章谷,曰霍耳孔撒,曰霍耳咱,曰林葱,曰霍耳甘孜麻书,曰霍耳东科,曰春科,曰下瞻对,曰上纳夺。长官司二十有九:曰静州,曰陇木,曰岳希,曰松冈,曰卓克基,曰威龙州,曰阳地隘口,曰党坝,曰河东,曰阿都正,曰普济州,曰昌州,曰沈边,曰冷边,曰瓦述啯陇,曰瓦述毛丫,曰瓦述曲登,曰瓦述色他,曰瓦述更平,曰霍耳纳林冲,曰霍耳白利,曰春科高日,曰上瞻对,曰蒙葛结,曰泥溪,曰平夷,曰蛮夷,曰沐川,曰九姓。????云南宣慰使一:曰车里。宣抚使五:曰耿马,曰陇川,曰干厓,曰南甸,曰孟连。副宣抚使二:曰遮放,曰盏达。安抚使三:曰路江,曰芒市,曰猛卯。副长官司三:曰纳楼,曰亏容甸,曰十二关,土府四:曰蒙化,曰景东,曰孟定,曰永宁。土州四:曰富州,曰湾甸,曰镇康,曰北胜。贵州长官司六十有二:曰中曹,曰白纳,曰养龙,曰虎坠,曰程番,曰上马,曰小程,曰卢番,曰方?番,曰违番,曰罗番,曰卧龙,曰小龙,曰大龙,曰金石,曰大平,曰小平,曰大谷龙,曰小谷龙,曰木瓜,曰麻向,曰新添,曰平伐,曰羊场,曰慕役,曰顶营,曰沙营,曰杨义,曰都匀,曰邦水,曰思南,曰丰宁上,曰丰宁上,曰丰宁下,曰烂土,曰平定,曰乐平,曰卭水,曰偏桥,曰蛮夷,曰沿河,曰郎溪,曰都坪,曰黄道,曰都素,曰施溪,曰潭溪,曰新化,曰欧阳,曰亮寨,曰湖耳,曰中林,曰八舟,曰龙里,曰古州,曰洪州,曰省溪,曰提溪,曰乌罗,曰平头,曰垂西,曰抵寨,曰岩门。????广西土州二十有六:曰忠州,曰归德,曰果化,曰下雷,曰下石西,曰思陵,曰凭祥,曰江州,曰思州,曰万承,曰太平,曰安平,曰龙英,曰都结,曰结安,曰上下冻,曰垛伦,曰茗州,曰茗盈,曰镇远,曰那地,曰南舟,曰田州,曰向武,曰都康,曰上映。????凡宣慰、宣抚、安抚、长官等司之承袭隶兵部,土府、土州之承袭隶吏部。凡土司贡赋,或比年一贡,或三年一贡,各因其土产,谷米、牛马、皮、布,皆折以银,而会计于户部。????雍正七年,川陕总督岳锺琪奏四川巴塘、里塘等处请授宣抚司三员、安抚司九员、长官司十二员,给与印结号纸,副土官四员、千户三员、百户二十四员,给以职衔,以分职守。内巴塘、里塘正副土官原无世代头目承袭,请照流官例。如有事故,开缺题补,与他土司不同。????湖广之西南隅,战国时巫郡、黔中地。湖北之施南、容美,湖南之永顺、保靖、桑植,境地桄连,介于岳、辰、常德、宜昌之间,与川东巴、夔相接壤,南通黔,西通蜀。元时所置宣慰、安抚、长官司之属,明时因之。向推永、保诸宣慰,世席富强,兵亦果敢,每遇征伐,荷戈前驱,国家倚之为重。清有天下,仅施南、散毛、容美三宣抚使,永顺、保靖两宣慰使而已。雍正年间,施南、容美、永顺、保靖先后纳土,特设施南一府,隶北布政使,永顺一府,隶南布政使。两府既设,合境无土司名目。《清史稿》卷五一二《土司传》????四川边境寥廓,历代多设土司以相控制。明末,张献忠屠蜀,石砫、酉阳、松潘、建昌等土司距险御贼,其地独全。清初,戡定川境,各土司次第效顺。川之南有金川者,本明金川寺演化禅师哈伊拉木之后,分为大小金川。顺治七年,小金川卜儿吉细归诚,授原职。吴三桂乱后,康熙五年,其酋嘉纳巴复来归,给演化禅师印。其庶孙莎罗奔,以土舍将兵从将军岳钟琪征西藏羊峒番,雍正元年,奏授安抚司,居大金川。而旧土司泽旺居小金川,莎罗奔以女阿扣妻泽旺。泽旺懦,为妻所制。乾隆十一年,莎罗奔劫泽旺去,夺其印。十二年,又攻革布什札及明正两土司。《清史稿》卷五一三《四川土司》
????云南古滇国。自越巂蛮夷任贵自领太守,汉光武即授以印绶,不以内地官守例之。若爨、若蒙,皆以本土大姓,就官累世,为一方长。元封梁王于滇,与大理之段分治。明破梁王,灭大理,就土官而统驭之,分宣慰使、宣抚使、安抚使、正副长官司、土府、土州以治之。雍正初,改土归流之议起。四年夏,先革东川土目,即进图乌蒙。时乌蒙土府禄万钟、镇雄土府陇庆侯皆年少,兵权皆握于其叔禄鼎坤、陇联星。鄂尔泰令总兵刘起元屯东川,招降禄鼎坤。惟禄万钟制于汉奸,约镇雄兵三千攻鼎坤于鲁甸,鄂尔泰游击哈元生败之。又檄其相仇之阿底土兵共捣乌蒙,连破关隘,贼遂败走镇雄。鄂尔泰复招降陇联星,而鼎坤亦以兵三千攻镇雄之胁,两酋皆遁四川,于是两土府旬日平。以乌蒙设府,镇雄设州,又设镇于乌蒙,控制三属,由四川改隶云南,以一事权。其东川法戛土目禄天佑、乌蒙米贴土目禄永孝,尚各据巢患边。六年春,遣兵破擒法戛,又遣副将郭寿域以兵三百捕米贴贼,逃渡小金沙江,纠四川沙马司及建昌、凉山各夷倮数千潜回,袭陷官兵。鄂尔泰遣总兵张耀祖、参将哈元生三路搜讨。诏四川建昌、永宁官兵听鄂尔泰节制。于是自小金沙江外,沙马、雷波、吞都、黄螂诸土司地,直抵建昌,袤千余里,皆置营汛,形联势控,并擒雷波土司杨明义。而哈元生回军复败阿卢土司之众数千,屯田东川,岁收二万余石,课矿岁万金,资兵饷。事甫定,禄鼎坤以功擢河南参将,怏怏失望。其子禄万福乞回鲁甸治产,见总兵刘起元军律不肃,阴会其旧部谋变。时乌蒙商民万计,有险可扼,且贼止标弩,无大炮,而刘起元惟 馁贿和,贼遂陷镇城,尽戕兵民,遍煽东川、镇雄及四川凉山蛮数万叛。鄂尔泰奏言:“臣用人偾事,请别简大臣总督两省,暂假臣提督,将兵讨贼雪愤。”世宗慰留之。鄂尔泰调官兵万余,土兵半之,三路进攻。先令总兵魏翥国率兵二千,七日驰抵东川,得不陷。而魏翥国旋为禄鼎明刺伤,乃以官禄代翥国。乌蒙委总兵哈元生、副将徐成贵,镇雄委参将韩勋。勋以兵四百扼奎乡,败贼四千,连破四寨。哈元生以千余兵讨乌蒙,先至得胜坡,遇贼二万。其黑寡、寡持长枪,直犯元生,元生左格枪,右拔矢,应手殪之。又射殪暮末,即竿揭二首以进,贼夺气。再战再捷,进至倚那冈。贼数万,连营十余里。我兵三千、土兵千,夜设伏贼营左右,而严阵以待。黎明,贼数路来犯,不动。将逼阵,炮起,大呼奋击,山后伏兵左右夹攻,贼大溃,尽破其八十余营,获甲械辎重山积。即日抵乌蒙,贼见元生旗,即反走,克三关,禄万福兄弟、禄鼎坤均伏诛。六年,鄂尔泰总督三省,其土州安于蕃、镇沅土府刁,及赭乐长官土司、威远州、广南府各土目,先后劾黜。惟刁氏之族舍土目煽纠威远黑倮复反,戕知府刘洪度。于是尽徙已革土司土目他省安置,并搜剿党逆之威远、新平诸倮,冒瘴突入,擒斩千计,而我将士亦患瘴死二百余。又进剿澜沧江内孟养、茶山土夷,即明王骥兵十二万,大举再征,诸蛮惊谓“自古汉兵所未至者”也。鄂尔泰先檄车里土兵截诸江外,官兵各持斧锹开路,焚栅湮沟,连破险隘,直抵孟养,据蛮坡通饷道。其六茶山巢穴四十余寨,乃用降夷向导,以贼攻贼,于是深入数千里,无险不搜。惟江外归车里土司,江内地全改流。升普洱为府。移沅江协副将驻之。于思茅、橄榄坝各设官戍兵,以扼蒙缅、老挝门户。于是广南府土同知、富州土知州,各愿增岁粮二三千石,并捐建府、州城垣。孟连土司献银厂,怒江野夷输皮币,而老挝、景迈二国皆来贡象,缅甸震焉。乾隆三十四年,迁孟拱土司于关外。《清史稿》卷五一四《云南土司传》
贵州古罗施鬼国,汉夜郎国,并牂牁、武陵郡地。唐亦置播州、思州。元置八番、顺元诸军民宣慰使司以羁縻之。明霭翠、奢香最为效忠。后则播州之杨、永宁之奢、水西之安,为西南鉅患,杨氏灭,为遵义、平越二府。奢氏灭,为永宁县。清初,黔省安氏犹强。经孙可望之乱,未颁正朔,苗蛮蠢动,诸擅兵相攻者,蹂躏地方,无有宁日。??? 顺治十五年,经略洪承畴定贵州。十七年四月,马乃营土目龙吉兆等反。云、贵既平,各土司俱奉贡赋,遵约束。龙吉兆收养亡命,私造军器,奸民文元、胡世昌、况荣还等俱党附之,遥结李定国为声援,纠合鼠场营龙吉佐、楼下营龙吉祥歃血盟,掠广西泗城州之土寨,安南卫之阿计、屯水桥、麻衣冲、下三阿、白屯等处,所过劫戮。总督赵廷臣、巡抚卞三元招谕不服,乃合疏请讨。十一月十九日,廷臣破果母寨,杀贼数千,擒吉兆子、吉佐妻,歼逆党文元、胡世昌于阵,遂乘胜破咔呷。吉兆闭寨拒守,官兵围之。十八年二月,廷臣令官兵人持一炬,纵火焚其寨,破之。吉兆及逆党况荣还等皆伏诛,马乃平。??? 九月,刘鼎叛。康熙二年正月,丹平土官莫之廉以隐匿刘鼎伏诛。金筑土官王应兆与鼎通,总督杨茂勋讨平之,鼎败逃水西。七月,被获伏诛。??? 三年正月,逆贼常金印等谋反,伏诛。金印,上元人,自称常遇春之后,从粤走黔,与水西安坤、皮熊等同谋反。金印称“荡虏大将军湘平伯”,伪造印敕旗纛,聚党陈凤麟、高岑、吉士英、米应贵等,煽诱诸土司为乱,为同党陈大出首,俱就擒。??? 二月,水西宣慰司安坤叛。初,经略洪承畴至沅,师不能进,承畴招安坤,许以如元阿尽、明霭翠故事,坤大喜,缴印归诚,引大兵由小路进入贵阳。滇、黔底定,叙坤功,许世袭,兼赐袍帽靴服采币。朋总兵皮熊合谋,蠢蠢思动,踪迹颇露。总督杨葆勋曰:“水西地方沃野千里,地广兵强,在滇为咽喉,在蜀为门户,若于黔则腹心之蛊毒也。失今不讨,养痈必大。”乃请剿。命总管吴三桂督云、贵各镇兵分东西两路讨之。三月,三桂统十镇兵由毕节七星关入,令总兵刘之复驻兵大方,遏其冲逸,令提督李本深统贵州四镇兵由大方之六归河会剿,屯粮于三岔河。而檄黔省兵书误书“六归”为“陆广”,于是本深兵及黔、蜀二省所运之粮尽屯陆广,三路气息隔绝不相通。三桂受困两月,食将绝,外援不至。永顺总兵刘安邦战死,受围益迫。适水西土目安如鼎遣人侦黔营虚实,为本深所获,始知三桂被围已久,乃使为引导,整兵入援。副将白世彦手斩骁贼以徇于阵,贼遂败走。总兵李如碧亦率精兵入重围,运粮接济,兵合为一,败贼阿作峒,复败之得初峒,九月又败之红崖峒。坤率其妻禄氏逃于木弄箐,复逃至乌蒙,乌蒙不纳。坤遣汉把曾经赍印投降,不许,生擒坤于大方之杓箐,并擒皮熊、安重圣等。皮熊不食十五日而死,坤与重圣俱伏诛。??? 四年十二月,郎岱土司陇安藩反,命吴三桂发兵讨之。藩乃安坤亲党。坤灭后,招纳坤余孽陇胜等,及安重圣妻陇氏,杀安顺府经历袁绩,攻破关岭,直犯永宁。陇胜等亦攻犯大定、威宁,杀毕节经历秦文。五年六月,陇安藩伏诛,郎岱平。??? 二十四年七月,黎平贼何新瑞反。新瑞本李姓,初在靖州为僧,后至平茶所犯罪,逃至新化,乃冒姓何,称故明总督何腾蛟子,煽惑苗民作乱,黎平官兵击败之。二十五年二月,新瑞伏诛,徙土司韦有能等,以其地入永从县。《清史稿》卷五一五《贵州土司》
??? 广西为西南边地。秦,桂林郡。汉,始安。唐,桂管。宋,静江府。元,静江路。明建广西省。瑶、壮多于汉人十倍,盘万山之中,踞三江之险。明时,因元之旧,多设土司,以资镇压。叛服不常,韩雍之定藤峡,王守仁之抚田州,沈希仪、俞大猷之战功,殷正茂、翁万达之成绩,仅得勘定。清朝,广西莠民四起,土司独安靖无事。鄂尔泰经略三省,革泗城土府岑映宸职,割江北地隶贵州。雍正六年八月,首讨思陵州之八达寨,扼其饷道,屯兵二三里外,量大炮所能及,渐轰进逼。贼窘急,斩土目颜光色兄弟以献,尚闭寨不出,遂为官兵所毁。八年,复檄讨思明土府所属之邓横寨,三路进攻,一鼓而克。于是远近土目争缴军器二万余。巡边所至,迎扈千里,三省边防皆定。《清史稿》卷五一六《广西土司》
??? 甘肃,明时属于陕西。西番诸卫、河州、洮州、岷州、番族土官,《明史》归《西域传》,不入《土司传》。实则指挥同知、宣慰司、土千户、土百户,皆予世袭,均土司也。清改甘肃为省,各土司仍其旧,有捍卫之劳,无悖叛之事。杨应琚曰:“按西宁土司计十六家,皆自明洪武时授以世职,安置于西、碾二属。是时地广人稀,城池左近水地,给民树艺,边远旱地,赐各土司,各领所部耕牧。内惟土司陈子明系南人,元淮南右丞归附,余俱系蒙古及西域缠头,或以元时旧职投诚,或率领所部归命。李氏、祁氏、冶氏皆膺显爵而建忠勋。迨至我朝,俱就招抚。孟总督乔芳请仍锡以原职世袭。今已百年,输粮供役,与民无异。惟是生息蕃庶,所分田土多鬻民间,与民错杂而居,联姻而社,并有不习土语者。故土官易制,绝不类蜀、黔诸土司桀骜难驯也。”今宁郡外亦有土弁,合纪其始末为一卷。卷五一七《甘肃土司传》
??? 清起东夏,始定内盟。康熙、乾隆两戡准部。自松花、黑龙诸江,迤逦而西,绝大漠,亘金山,疆丁零、鲜卑之域,南尽昆仑、析支、渠搜,三危既宅,至于黑水,皆为藩部。抚驭宾贡,敻越汉、唐。屏翰之重,所以宠之。甥舅之联,所以戚之。锐刘之卫,所以怀之。教政之修,所以宣之。世更十二,载越廿纪,虔奉约束,聿共盟会,奥矣昌矣。若夫元之戚垣,自为风气。明之蕃卫,虚有名字,盖未可以同年而语。带砺之盛,具见世表。兹综事实,列之为传。揆文奋武,悦近来远,疏附御侮,可得大凡。末造颠颓,乃彰畔涣。盛衰得失,斯可鉴已。《清史稿》卷五一八《藩部传序》??? 西藏,《禹贡》雍州之域。汉为益州沈黎郡徼外白狼、乐土诸羌地。魏、隋为附国、女国及左封、昔卫、葛延、春桑、迷桑、北利、模徒、那鄂诸羌地。唐为吐蕃,始崇佛法。既而灭吐谷浑,尽臣羊同、党项诸羌,西邻大食。幅员万余里。唐末衰弱,诸部分散。宋时朝贡不绝。??? 元世祖时,置乌思藏、纳里、速古、鲁孙等三路宣慰司,都元帅府,仍置管民万户诸官抚辑之。以吐蕃僧帕克斯巴为大宝法王、帝师,嗣者数世。弟子号司空、国公,佩金玉印者甚众。??? 明洪武年,以摄帝师纳木嘉勒藏博为炽盛佛宝国师,给玉印。置乌斯藏指挥司及宣慰司、招讨司、万户诸官,多沿元旧,以元国公纳木喀斯丹拜嘉勒藏等领之。寻改乌斯藏为行都指挥司,以班竹儿藏为乌斯藏都指挥使,自下皆令世袭。未几,改乌斯藏俺不罗卫为行都指挥司。永乐中,增置乌斯藏牛儿宋寨行都指挥司及必里、上卭部二卫,复分封番僧为大宝法王、大乘法王、大慈法王、阐教王、阐化王、辅教王、赞善王、护教王,凡八王,比岁或间岁朝贡。宣德、成化间,又累加封号。其地有僧号达赖喇嘛,居拉萨之布达拉庙,号前藏。有班禅喇嘛,居日喀则城之扎什伦布庙,号后藏:番俗崇奉又在诸番王之上。西藏喇嘛旧皆红教,至宗喀巴始创黄教,得道西藏噶勒丹寺。时红教本印度之习,娶妻生子,世袭法王,专指密咒,流极至以吞刀吐火炫俗,尽失戒定慧宗旨。黄教不得近女色,遗嘱二大弟子,世以呼毕勒罕转生,演大乘教。呼毕勒罕者,华言“化身”。达赖、班禅即所谓二大弟子,达赖译言“无上”,班禅译言“光显”。其俗谓死而不失其真,自知所往,其弟子辄迎而立之,常在轮回,本性不昧,故达赖、班禅易世互相为师。其教皆重见性度生,斥声闻小乘及幻术小乘。当明中叶,已远出红教上。??? 达赖第一辈曰罗伦嘉穆错,吐蕃赞普之裔,世为番王。二十岁至前藏,宗喀巴以为大弟子。年八十四。第二辈曰根登嘉木错,在后藏札朗转世,登布达拉、色拉、扎什伦布讲经之坐。年六十七。三辈曰锁南嘉木错,为达赖中最著名者。置第巴,代理兵刑赋税。弟子称呼图克图,分掌教化。时黄教尚未行于蒙古。元裔俺答兼并诸部,侵掠中国,用兵土伯特,收阿木多、喀木康等部落。年老厌兵,纳其侄鄂尔多斯部硕克济农谏,往迎达赖,劝之东还。自甘州移书张居正,求通贡馈。万历年,遂纳锁南嘉木错之贡,予封赉。达赖应俺答之迎,至青海,为言三生善缘。诸台吉言:“愿自今将涌血之火江,变溢乳之静海。”俺答许立庙,一在归化城,一在西宁,于是黄教普蒙古诸部。而藏中红教之大宝、大乘诸法王,皆俯首称弟子,改从黄教。化行诸部,东西数万里,熬茶膜拜,视若天神,诸番王徒拥虚位,不复能施号令。年四十七。四辈曰荣丹嘉穆错,年二十八。五辈曰阿旺罗布藏嘉木错。先是天聪年间,大兵取明之东省,天现明星祥瑞。顾实汗曰:“此星系大力汗之威力星。由是观之,非常人也。”于是遐迩蒙古共道太宗文皇帝为和尔摩斯达额尔德穆图博克达撤辰汗。迨崇德二年,奏请发币使延达赖。四年,遣使贻土伯特汗及达赖书,谓“自古所制经典,不欲其泯灭不传,故遣使敦请”云。嗣以喀尔喀有违言,不果。顾实汗复致书达赖、班禅、藏巴汗,约共遣使朝贡。达赖、班禅及藏巴汗、顾实汗遣伊喇固散胡图克图等贡方物,献丹书,先称太宗为曼殊师利大皇帝。曼殊者,华言“妙吉祥”也。使至盛京,太宗躬率王大臣迓于怀远门。御座为起,迎于门阈,立受书,握手相见,升榻,设座于榻右,命坐,赐茶,大宴于崇政殿。间五日一宴,命王、贝勒以次宴。留八阅月乃还。八年,报币于达赖曰:“大清国宽温仁圣皇帝致书于金刚大士达赖喇嘛。今承喇嘛有拯济众生之志,欲兴扶佛法,遣使通书,朕心甚悦,兹恭候安吉。凡所欲言,令察罕格龙等口授。”复贻书于班禅及红帽喇嘛济东胡图克图等,亦如之。是为西藏通好之始。于是阐化王及河州弘化、显庆二寺僧,天全六番,乌斯藏董卜、黎州、长河西、鱼通、宁远、泥溪、蛮彝、沈村、宁戎等土司,庄浪番僧,先后入贡,献前明敕印,请内附矣。??? 明年,世祖定鼎燕京,混一宇内。顾实汗复奏:“达赖功德无量,宜延至京,令其讽诵经咒,以资福佑。”乃遣使往迎。顺治四年,达赖、班禅各遣使献金佛、念珠,表颂功德。五年,遣喇嘛席喇布格隆等书存问达赖,并敦请之。达赖覆书,许于辰年朝觐。九年十月,达赖抵代噶,命和硕承泽亲王硕塞等往迎。十二月,达赖至,谒于南苑,宾之于太和殿,建西黄寺居之。达赖寻以水土不宜,告归,赐以金银、缎币、珠玉、鞍马慰留之。十年二月,归,复御殿赐宴,命亲王硕塞偕贝子顾尔玛洪、吴达海率八旗兵送至代噶,命礼部尚书觉罗朗球、理藩院侍郎达席礼金册印,于代噶封达赖为西天大善自在佛所领天下释教普通瓦赤喇怛喇达赖喇嘛。达赖归,兴黄教,重建布达拉及前藏各寺院六十二处,又创修喀木、康等处庙,计三千七十云。??? 是时顾实汗先卒,达赖又年老,大权旁落于第巴桑结。桑结诡遣内安岛人冒阐化王贡使,实则阐化王久经残破,废为喇嘛,而屡次进贡仍书王名,并请换敕印。廉得其实,斥之。吴三桂王云南,岁遣人至藏熬茶。康熙十三年,三桂反,诏青海蒙古兵由松潘入川。桑结使达赖上书尼之,且代三桂乞降。及大兵围吴世璠于云南,世璠割中甸、维西二地乞援于藏,其书为贝子章泰军所获。朝廷但驻守中甸,未深问也。康熙二十一年,在布达拉寺圆寂,年六十二。??? 当五世达赖之卒也,第巴桑结以议立新达赖故,与拉藏汗交恶。桑结既以已意立罗布藏仁青策养嘉错为六世达赖,乃秘不发丧,伪言达赖入定,居高阁,不见人,凡事传达赖命行之,自是益横。既袒准噶尔以残喀尔喀蒙古,复唆准噶尔以斗中国,又外构策妄阿喇布坦,内哄拉藏汗,遂招准兵寇藏之祸。凡西北扰攘数十年,皆第巴一人所致。《清史稿》卷五二五《藩部传八?西藏传》
??? 民族主义者,世界最光明正大公平之主义也。不使他族侵我之自由,我亦毋侵他族之自由。其在于本国也,人之独立;其在于世界也,国之独立。梁启超:《国家思想变迁异同论》,20页,《饮冰室合集》1,文集。
??? 吾中国言民族者,当于小民族主义之外,更提倡大民族主义。小民族主义者何?汉族对于国内他族是也。大民族主义者何?合国内本部属部之诸族以对于国外之诸族是也。梁启超:《政治学大家伯伦知理之学说》,75-76页,《饮冰室合集》2,文集。??? 合同种,异异种,以建立一民族的国家,是曰民族主义。余一:《民族主义论》,《辛亥革命前十年间时论选集》,第一卷,下册,486页,三联书店1960年版。
??? 凡立于竞争世界之民族而欲自存者,则当以建立民族的国家为独一无二法门”, “必其思想同、风俗同、语言文字同、患难同。其同也,根之于历史,胎之于风俗,因之于地理,必有一特别团结不可解之精神。盖必其族同也,然后其国可立、可以固,不然则否。”《浙江潮》第1期,“论说”??? ??? 欲思排外,则不得不先排满。《吴樾遗书》,《民报》增刊,《天讨》,14页。
我们推倒满洲政府,从驱除满人那一面来说,是民族革命;从颠覆君主政体那一面来说,是政治革命,并不把它分作两次去做。讲到那政治革命的结果,是建立民主立宪政体。照现在这样的政治论起,就算汉人为君主,也不能不革命。孙中山:《在东京<民报>创刊周年庆祝大会上的演说》,《孙中山全集》第1卷,325页。??? 一、以谘议局为军政府。二、称中国为中华民国。三、改政体为五族共和。四、规定国旗为五色,以红黄蓝白黑代表汉满蒙回藏为一家。曹亚伯:《武昌革命真史?正编》,第37页,上海中华书局1930年3月版。
??? 《临时大总统宣言书》:“国家之本,在于人民。合汉、满、蒙、回、藏诸地为一国,即合汉、满、蒙、回、藏诸族为一人,是曰民族之统一。《孙中山全集》第2卷,第2页。
??? 吾中国言民族者,当于小民族主义之外,更提倡大民族主义。小民族主义者何?汉族对于国内他族是也。大民族主义者何?合国内本部属部之诸族以对于国外之诸族是也。……合汉、合满、合蒙、合回、合苗、合藏,组成一大民族。提全球三分之一之人类,以高掌远跖于五大陆之上,此有志之士所同心醉也。果有此事,则此大民族必以汉人为中心点,且其组织之者必成于汉人之手,又事势之不可争者也。梁启超:《政治学大家伯伦知理之学说》,《饮冰室文集》之十三,第75~76页。
??? 而今中国之二十一行省,以及内外蒙古、回部、西藏,未尝有一焉不以为中国之土,……汉、满、蒙、回、藏等族,同处一政府之下,为一国之国民。” “中国之在今日世界,汉、满、蒙、回、藏之土地,不可失其一部,汉、满、蒙、回、藏之人民,不可失其一种,……兹所论者,则国形不可变,即领土不可变、人民不可变也。人民既不可变,则国民之汉、满、蒙、回、藏五族,但可合五为一,而不可分一为五。分一为五之不可,既详论之矣。至于合五为一,则此后中国,亦为至要之政。杨度:《金铁主义说》,载刘晴波编《杨度集》,第254页,湖南人民出版社198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