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讲 社会中介组织在中国的
发展及其性质
张云德 教授
一,中国市民社会发展的历史回顾
1,中国传统社会中没有对应于西方的
市民社会
如果把实体的市民社会视为一个连续统一体，那么
这个连续统一体在中国是残缺的。中国传统社会的政
治特征表现为家国同构。在“普遍王权”的笼罩下，
中国没有“市民阶级”，社会呈现出高度一元化和同
质性的结构特点。中国传统社会是以王权为中枢的政
治、经济、社会、文化、道德大一统秩序，从来就没
有出现过国家与社会的分离，也不存在严格意义上的
市民阶级，更谈不上市民社会。
2.现代化肇始以来中国市民社
会的艰难发育
(1) 晚清以降的市民社会问题
对于晚清帝国的市民社会问题, 论者意见不一 。 有国
外学者指出, 晚清中国并没有一个对应于西方, 市民社
会, 的话语或概念, 萧功秦指出, 市民社会在晚清就已
开始发育 。
1927年国民党建立南京国民政府后，并没有结束四
分五裂的乱世局面。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完全否认这一
时期社会生活所发生的许多重要变化。这一时期，大致
可以看做市民社会在中国的畸形发育时期。
(2) 新中国成立后市民社会的
发育停滞
1949年新中国的建立为现代化提供了强有力的政权主
体, 建立起一个总体性社会即一种结构分化程度很低的社
会 。 总体性社会是一种社会高度一体化, 整个社会生活几
乎完全依靠国家机器驱动的社会 。 这一时期, 市民社会的
发育实际上处于停滞状态 。
(3)改革开放以来市民社会崛起
改革开放使中国社会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 市场经
济的发展带来了利益结构的调整和产权制度的变革 。
随着多元利益格局的产生, 推动了社会阶级和阶层的
急剧分化与结构的复杂化 。 传统意义上的工人, 农民,
干部和知识分子四大群体正在发生深刻的变化 。
在经济体制改革的推动下, 我国的政治体制改革也不
断取得进展 。 独立于政治国家的非官方组织, 如各种
行业协会, 学会, 文化团体等大量涌现出来 。
对照我国目前的社会实际，可以说我国正在步入市
民社会。与此相联系，各种独立的社团、组织和利益
群体如雨后春笋般地在中国大地上迅速出现。社会中
介组织正是这段时期中国社会政治经济生活中所出现
的新事物。
二, 中国社会中介发展原因探析
社会中介组织作为一个新的事物, 其产生的原因归根到底是由
于市场经济的发展而引起的市民社会逐渐形成的结果 。 除此之外,
快速发展的原因还有以下几个：
第一, 政府机构改革的推进 。 政府在转变其职能的过程中, 放弃
了某些过度膨胀的权力, 为中介组织的发展腾出空间 。
第二, 单位职能的分解 。 改革, 单位所承担的社会职能复归于社
会, 相应地就要求大量的社会中介组织能够承担起部分责任 。
第三, 现代社会出现的新问题 。 这就为社会中介组织的发展提供
了广阔的空间 。
我国社会中介组织的产生主要有三种类型：
① 由政府机构改革转化而来的社会中介组织 。
② 由原来国有企业某些职能部门转化而来的社会中介组织 。
③ 社会自身产生出的社会中介组织 。
三, 社会中介组织的作用
1.政府与企业之间的中介
社会中介组织的介入改变, 政府 —— 企业, 两极相
连格局的思维定式，从而形成了, 政府 —— 社会中介
组织 —— 企业, 这样一个三元权力结构的稳定格局。，
作为, 半官半民, 的、不带主观色彩的社会中介组织
在严格的法律法规约束下，一般能站在比较客观、公
正的立场上，以其灵活的方式、积极有效的行为介
入，，缓和冲突，使各种利益纠纷得以解决，相互关
系得以转化、协调。
2.为发展市场经济服务
社会中介机构运用专门的知识和智力劳动提供特
定的社会服务，发挥其鉴证、监督以及决策支持和信
息反馈的功能。
3.政治参予的一条重要渠道
社会中介组织的作用，表现在政治方
面，主要是协调个人和政府之间的关系，
增加公民利益表达渠道及其有效性，提
高公民参与政策过程的积极性，保障公
民的权利，并减轻政府面对的压力，为
政府职能转变创造条件。
4,促进政府职能的转变
多年来，我国的政府机构改革始终不
能摆脱精简 —— 膨胀的怪圈，原因何在？
如果不考虑其他的制约因素，社会中介
组织不发达是政府机构不能精简的一个
外在制约因素。现代社会的政府既然无
力承担所有的公共职能，解决的办法就
是让社会自身来承担这些职能。社会中
介组织就是某种公共职能的载体。
四, 社会中介组织的性质
1,社会中介的基本属性
一是社会中介组织的广泛参与性 。 社会中介组织是一
种集体的结构, 对一种共同事业的参与, 具有某种超
越个体和私人关系网的社团感, 以及特别的一种对社
群存续休戚与共的义务和责任感 。
二是社会中介组织的自治性 。 无论哪一种途径成长起
来, 它都是自治组织, 组织的自发作用是主要的 。 发
展社会中介组织, 其重要意义在于发育日益扩展的社
会自治空间, 利用自治组织的力量, 达到自律管理,
沟通渠道, 整合机制和中介结构的作用 。
三是社会中介组织的自律性。社会中介组织的管理
行为，构成了介于国家（政府）的法治管理、厂商和
个人的自主管理与市场的契约管理之间的群体性自律
管理。
2,社会中介与政府
社会中介组织是介于个人、企业与国家之间的相对独立的、
专门为一般社会主体提供各种中介服务的组织、机构的总称。
它与政府公共行政组织存在着明显的差别：第一，社会中介组
织不是政府组织，它的载体不是国家公务员，所需经费一般不
来自国家政府，也没有法定的公共权力。第二，虽然社会中介
组织也有社会管理职能，并从事社会管理活动，但它一般不具
有公共权力。没有公共权力行使者的身份却有社会管理职能，
进行着社会管理活动，这是社会中介组织区别于政府公共行政
组织的特点和优点。实际上，社会中介组织的使命之一就是进
行社会管理。第三，社会中介组织是一种非政府行政组织，其
经费来源比较复杂。少数靠政府资助，有一些则是经济实体还
有一些主要靠捐赠。一般地说，社会中介组织提供的服务是有
偿的。而政府公共行政组织的经费全部来自国家财政，它为人
民群众的服务是无偿的。
3,社会中介与企业
社会中介组织与企业是存着很大的不同的，除了业务的
内容不同，即企业是直接从事商品或劳务的生产交易活动的，
而社会中介则是以第三者身份，在个人、企业与国家之间，
在企业与企业之间起沟通、协调、媒介、服务、作用，除此
之外，最主要的是社会中介组织追求利益，不同于企业的利
润最大化。社会中介组织存在的宗旨，主要是为社会一般主
体提供服务，维护社会的公平、公正，使社会有良好的秩序，
使经济稳定，健康地发展，它是在维护广大公众利益的前提
下通过服务取得酬劳的，这样的服务不以获利的多少为惟一
目标，不是惟利是图的。它的服务受社会伦理道德，价值观
念的制约更多。社会中介组织不能去追求无限量扩张的自身
经济利益，而更多地是在追求一种特殊的社会效益。
4.社会中介组织的法律地位
(1) 中介组织是独立的法律主体
独立的法律主体是指活动主体在组织上, 财产上, 活动上和
责任上的独立 。 作为独立的法律主体, 中介组织有独立健全的
组织机构, 拥有独立享有所有权或经营权的财产, 自主经营,
自负盈亏,独立核算, 独立承担民事责任, 中介组织是这样一种
独立的法律主体 。
从法律地位看, 中介组织是一种独立的社会组织 。 中介组织作
为一种独立的社会组织独立于自然人而存在 。 中介组织成员职
责范围的活动, 视为中介组织的行为, 不能视为成员个人的行
为 。 因此, 中介组织是一种独立的社会组织 。
中介组织具有民事权利能力和行为能力 。 中介组织的民事行为
能力和它的民事权利能力在时间上范围上是相一致的 。
(2) 中介组织的权利和义务
依法注册登记、领取营业热照的中介组织是商事主体之一，
与其他商业组织和个体工商户一样平等地享有权利，承担义务。
作业题
1,中国社会中介组织迅速发展的深层次原
因是什么？
2,中介组织在促进市场经济发展方面有哪
些作用？
3,认清社会中介不同于政府部门有什么意
义？
4,社会中介的法律主体地位体现在哪些方
面？
发展及其性质
张云德 教授
一,中国市民社会发展的历史回顾
1,中国传统社会中没有对应于西方的
市民社会
如果把实体的市民社会视为一个连续统一体，那么
这个连续统一体在中国是残缺的。中国传统社会的政
治特征表现为家国同构。在“普遍王权”的笼罩下，
中国没有“市民阶级”，社会呈现出高度一元化和同
质性的结构特点。中国传统社会是以王权为中枢的政
治、经济、社会、文化、道德大一统秩序，从来就没
有出现过国家与社会的分离，也不存在严格意义上的
市民阶级，更谈不上市民社会。
2.现代化肇始以来中国市民社
会的艰难发育
(1) 晚清以降的市民社会问题
对于晚清帝国的市民社会问题, 论者意见不一 。 有国
外学者指出, 晚清中国并没有一个对应于西方, 市民社
会, 的话语或概念, 萧功秦指出, 市民社会在晚清就已
开始发育 。
1927年国民党建立南京国民政府后，并没有结束四
分五裂的乱世局面。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完全否认这一
时期社会生活所发生的许多重要变化。这一时期，大致
可以看做市民社会在中国的畸形发育时期。
(2) 新中国成立后市民社会的
发育停滞
1949年新中国的建立为现代化提供了强有力的政权主
体, 建立起一个总体性社会即一种结构分化程度很低的社
会 。 总体性社会是一种社会高度一体化, 整个社会生活几
乎完全依靠国家机器驱动的社会 。 这一时期, 市民社会的
发育实际上处于停滞状态 。
(3)改革开放以来市民社会崛起
改革开放使中国社会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 市场经
济的发展带来了利益结构的调整和产权制度的变革 。
随着多元利益格局的产生, 推动了社会阶级和阶层的
急剧分化与结构的复杂化 。 传统意义上的工人, 农民,
干部和知识分子四大群体正在发生深刻的变化 。
在经济体制改革的推动下, 我国的政治体制改革也不
断取得进展 。 独立于政治国家的非官方组织, 如各种
行业协会, 学会, 文化团体等大量涌现出来 。
对照我国目前的社会实际，可以说我国正在步入市
民社会。与此相联系，各种独立的社团、组织和利益
群体如雨后春笋般地在中国大地上迅速出现。社会中
介组织正是这段时期中国社会政治经济生活中所出现
的新事物。
二, 中国社会中介发展原因探析
社会中介组织作为一个新的事物, 其产生的原因归根到底是由
于市场经济的发展而引起的市民社会逐渐形成的结果 。 除此之外,
快速发展的原因还有以下几个：
第一, 政府机构改革的推进 。 政府在转变其职能的过程中, 放弃
了某些过度膨胀的权力, 为中介组织的发展腾出空间 。
第二, 单位职能的分解 。 改革, 单位所承担的社会职能复归于社
会, 相应地就要求大量的社会中介组织能够承担起部分责任 。
第三, 现代社会出现的新问题 。 这就为社会中介组织的发展提供
了广阔的空间 。
我国社会中介组织的产生主要有三种类型：
① 由政府机构改革转化而来的社会中介组织 。
② 由原来国有企业某些职能部门转化而来的社会中介组织 。
③ 社会自身产生出的社会中介组织 。
三, 社会中介组织的作用
1.政府与企业之间的中介
社会中介组织的介入改变, 政府 —— 企业, 两极相
连格局的思维定式，从而形成了, 政府 —— 社会中介
组织 —— 企业, 这样一个三元权力结构的稳定格局。，
作为, 半官半民, 的、不带主观色彩的社会中介组织
在严格的法律法规约束下，一般能站在比较客观、公
正的立场上，以其灵活的方式、积极有效的行为介
入，，缓和冲突，使各种利益纠纷得以解决，相互关
系得以转化、协调。
2.为发展市场经济服务
社会中介机构运用专门的知识和智力劳动提供特
定的社会服务，发挥其鉴证、监督以及决策支持和信
息反馈的功能。
3.政治参予的一条重要渠道
社会中介组织的作用，表现在政治方
面，主要是协调个人和政府之间的关系，
增加公民利益表达渠道及其有效性，提
高公民参与政策过程的积极性，保障公
民的权利，并减轻政府面对的压力，为
政府职能转变创造条件。
4,促进政府职能的转变
多年来，我国的政府机构改革始终不
能摆脱精简 —— 膨胀的怪圈，原因何在？
如果不考虑其他的制约因素，社会中介
组织不发达是政府机构不能精简的一个
外在制约因素。现代社会的政府既然无
力承担所有的公共职能，解决的办法就
是让社会自身来承担这些职能。社会中
介组织就是某种公共职能的载体。
四, 社会中介组织的性质
1,社会中介的基本属性
一是社会中介组织的广泛参与性 。 社会中介组织是一
种集体的结构, 对一种共同事业的参与, 具有某种超
越个体和私人关系网的社团感, 以及特别的一种对社
群存续休戚与共的义务和责任感 。
二是社会中介组织的自治性 。 无论哪一种途径成长起
来, 它都是自治组织, 组织的自发作用是主要的 。 发
展社会中介组织, 其重要意义在于发育日益扩展的社
会自治空间, 利用自治组织的力量, 达到自律管理,
沟通渠道, 整合机制和中介结构的作用 。
三是社会中介组织的自律性。社会中介组织的管理
行为，构成了介于国家（政府）的法治管理、厂商和
个人的自主管理与市场的契约管理之间的群体性自律
管理。
2,社会中介与政府
社会中介组织是介于个人、企业与国家之间的相对独立的、
专门为一般社会主体提供各种中介服务的组织、机构的总称。
它与政府公共行政组织存在着明显的差别：第一，社会中介组
织不是政府组织，它的载体不是国家公务员，所需经费一般不
来自国家政府，也没有法定的公共权力。第二，虽然社会中介
组织也有社会管理职能，并从事社会管理活动，但它一般不具
有公共权力。没有公共权力行使者的身份却有社会管理职能，
进行着社会管理活动，这是社会中介组织区别于政府公共行政
组织的特点和优点。实际上，社会中介组织的使命之一就是进
行社会管理。第三，社会中介组织是一种非政府行政组织，其
经费来源比较复杂。少数靠政府资助，有一些则是经济实体还
有一些主要靠捐赠。一般地说，社会中介组织提供的服务是有
偿的。而政府公共行政组织的经费全部来自国家财政，它为人
民群众的服务是无偿的。
3,社会中介与企业
社会中介组织与企业是存着很大的不同的，除了业务的
内容不同，即企业是直接从事商品或劳务的生产交易活动的，
而社会中介则是以第三者身份，在个人、企业与国家之间，
在企业与企业之间起沟通、协调、媒介、服务、作用，除此
之外，最主要的是社会中介组织追求利益，不同于企业的利
润最大化。社会中介组织存在的宗旨，主要是为社会一般主
体提供服务，维护社会的公平、公正，使社会有良好的秩序，
使经济稳定，健康地发展，它是在维护广大公众利益的前提
下通过服务取得酬劳的，这样的服务不以获利的多少为惟一
目标，不是惟利是图的。它的服务受社会伦理道德，价值观
念的制约更多。社会中介组织不能去追求无限量扩张的自身
经济利益，而更多地是在追求一种特殊的社会效益。
4.社会中介组织的法律地位
(1) 中介组织是独立的法律主体
独立的法律主体是指活动主体在组织上, 财产上, 活动上和
责任上的独立 。 作为独立的法律主体, 中介组织有独立健全的
组织机构, 拥有独立享有所有权或经营权的财产, 自主经营,
自负盈亏,独立核算, 独立承担民事责任, 中介组织是这样一种
独立的法律主体 。
从法律地位看, 中介组织是一种独立的社会组织 。 中介组织作
为一种独立的社会组织独立于自然人而存在 。 中介组织成员职
责范围的活动, 视为中介组织的行为, 不能视为成员个人的行
为 。 因此, 中介组织是一种独立的社会组织 。
中介组织具有民事权利能力和行为能力 。 中介组织的民事行为
能力和它的民事权利能力在时间上范围上是相一致的 。
(2) 中介组织的权利和义务
依法注册登记、领取营业热照的中介组织是商事主体之一，
与其他商业组织和个体工商户一样平等地享有权利，承担义务。
作业题
1,中国社会中介组织迅速发展的深层次原
因是什么？
2,中介组织在促进市场经济发展方面有哪
些作用？
3,认清社会中介不同于政府部门有什么意
义？
4,社会中介的法律主体地位体现在哪些方
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