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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章
儒家文化与社会秩序
张维迎 教授
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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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与法家
?儒家和法家都以建立和维持社会秩序为
目的，区别只在于他们对于社会秩序的
看法和达到这种理想的方法；
?礼与法；
?德与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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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与法
?儒家认为，社会必须有贵贱上下的区别，
如同家庭内有长幼尊卑之分一样；这种
贵贱尊卑长幼亲疏都有分寸的社会，是
儒家的理想社会；礼是维持这一理想社
会的工具；而道德是礼的基础 ;
?法家认为维持社会秩序要靠“法”；维
护法律要靠“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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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法与实证法
?自然法理论的基本原则是，法律与道德
之间存在必然的联系；他们认为，法律
和人们服从法律的义务应当有伦理的或
理性的理由；一项规则要成为法律，必
须合乎道德；“恶法非法”；
?实证法：“君主所喜欢的，即具有法律
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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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是自然法？
?李约瑟：法家只重视纯粹体现立法者意
志的实定法 …… 与此想法,儒家则恪守古
老的习惯 \惯例和礼仪,而这些 …… 历代中
国人本能地认为是天经地义的 ---这就是
礼,我们也许可以把它等同于自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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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儒家文化的重新认识
?儒家文化是社会的行为规范；孔子是人类历史
上最伟大的 norm entrepreneur;
?儒家的“礼”是道德规范与法律的统一体,
“法”源于“礼”，“礼”源于“俗”，表明
制度的演化过程；
?儒家强调的“分”和等级制度可以理解为一种
激励制度；“君子”是制做人的标准。
?儒家的“仁”是人与人相处之道,内在化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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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作为协调机制,荀子（礼论）
?礼起于何也？曰：人生而有欲；欲而不
得，则不能无求；求而无度量分界，则
不能不争；争则乱，乱则穷。先王恶其
乱也，故制礼义以分之，以养人之欲，
给人以求。使欲必不穷乎物，物必不屈
于欲，两者相持而长。是礼之所起也。
?故礼者，养也。
?君子既得其养，又好其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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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调博弈
先走 后走 先
走
后
走
以进门为例
-1,-1 2,1
1,2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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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与“异”
?荀子, 故人之所以为人者,…… 以其有辨也,……
故人道莫大于辨,辨莫大于分,分莫大于礼,,
?不同身份的人有不同的礼,贵有贵之礼,贱有贱
之礼,尊有尊之礼,卑有卑之礼,长有长之礼,幼有
幼之礼,
?不同人有不同的衣着打扮有助于协调 ;所以,礼
包括形式化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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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激励制度的等级体系
? 合作为君子，不合作为小人；君子先走，小人后走：
君子 2，小人 1。
合作 不合作
合
作
不
合
作
3,3 -1,4
4,-1 0,0
先走 后走
先
走
后
走
-1,-1 2,1
1,2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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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的激励制度
?社会分工、社会地位和才智德行是三位一体的。
儒家“礼”的目的是鼓励大家做“君子”不做
“小人”；
?人人可以成尧舜。
?养尊处优的物质享受只是贤德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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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的激励机制
?,无德不贵，无能不官，无功不赏,….,朝无幸位，
民无幸生，尚贤使能而等位不移。”（荀子，
王制）
?“德必称位，位必称禄，禄必称用。”（荀子，
富国篇）；
?“论德而定次，量能而授官，皆使人载其事而
各得其宜。上贤使之为三公，次贤使之为诸侯，
下贤使之为大夫。”（荀子，君道篇）
?“大德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名，必得
其寿。”（中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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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关系的相互性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
妇妇；
?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
朋友有信；
?父慈子孝，兄良弟悌，夫义妇听，长惠幼顺，
君仁臣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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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与法律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孔子）
?“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
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孔子）
?“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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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规范的人性基础
?孟子讲，人有四种本心,
?第一是恻隐之心；即爱心，“仁”；
?第二是羞恶之心；“义”；
?第三是辞让之心；“礼”
?第四是是非之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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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与礼仪的重要性
?道德教化是养成遵守社会规范的重要途
径；
?礼仪是为了提醒人们遵守规范，邀请别
人监督自己；
?参加礼仪也是向别人传递信号：我是一
个愿意合作的人。
?服装；法官的服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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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内在化的社会规范
?当社会规范被个人内在化（ internalize)为
自己的行为准则时，社会规范就成了个
人道德；
?教育的重要性：性相近，习相远。
?习惯成自然：以学剃头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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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与社会规范
好的规范 坏的规范
道德教育
知识教育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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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文化的复兴
?儒家文化是不是更符合法治精神？
?有关自然法与实证法的争论；
?良法与恶法；
?文化的继承与革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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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与法家
?儒家和法家都以建立和维持社会秩序为
目的，区别只在于他们对于社会秩序的
看法和达到这种理想的方法；
?礼与法；
?德与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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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与法
?儒家认为，社会必须有贵贱上下的区别，
如同家庭内有长幼尊卑之分一样；这种
贵贱尊卑长幼亲疏都有分寸的社会，是
儒家的理想社会；礼是维持这一理想社
会的工具；而道德是礼的基础 ;
?法家认为维持社会秩序要靠“法”；维
护法律要靠“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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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法与实证法
?自然法理论的基本原则是，法律与道德
之间存在必然的联系；他们认为，法律
和人们服从法律的义务应当有伦理的或
理性的理由；一项规则要成为法律，必
须合乎道德；“恶法非法”；
?实证法：“君主所喜欢的，即具有法律
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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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是自然法？
?李约瑟：法家只重视纯粹体现立法者意
志的实定法 …… 与此想法,儒家则恪守古
老的习惯 \惯例和礼仪,而这些 …… 历代中
国人本能地认为是天经地义的 ---这就是
礼,我们也许可以把它等同于自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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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儒家文化的重新认识
?儒家文化是社会的行为规范；孔子是人类历史
上最伟大的 norm entrepreneur;
?儒家的“礼”是道德规范与法律的统一体,
“法”源于“礼”，“礼”源于“俗”，表明
制度的演化过程；
?儒家强调的“分”和等级制度可以理解为一种
激励制度；“君子”是制做人的标准。
?儒家的“仁”是人与人相处之道,内在化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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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作为协调机制,荀子（礼论）
?礼起于何也？曰：人生而有欲；欲而不
得，则不能无求；求而无度量分界，则
不能不争；争则乱，乱则穷。先王恶其
乱也，故制礼义以分之，以养人之欲，
给人以求。使欲必不穷乎物，物必不屈
于欲，两者相持而长。是礼之所起也。
?故礼者，养也。
?君子既得其养，又好其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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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调博弈
先走 后走 先
走
后
走
以进门为例
-1,-1 2,1
1,2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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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与“异”
?荀子, 故人之所以为人者,…… 以其有辨也,……
故人道莫大于辨,辨莫大于分,分莫大于礼,,
?不同身份的人有不同的礼,贵有贵之礼,贱有贱
之礼,尊有尊之礼,卑有卑之礼,长有长之礼,幼有
幼之礼,
?不同人有不同的衣着打扮有助于协调 ;所以,礼
包括形式化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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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激励制度的等级体系
? 合作为君子，不合作为小人；君子先走，小人后走：
君子 2，小人 1。
合作 不合作
合
作
不
合
作
3,3 -1,4
4,-1 0,0
先走 后走
先
走
后
走
-1,-1 2,1
1,2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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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的激励制度
?社会分工、社会地位和才智德行是三位一体的。
儒家“礼”的目的是鼓励大家做“君子”不做
“小人”；
?人人可以成尧舜。
?养尊处优的物质享受只是贤德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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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的激励机制
?,无德不贵，无能不官，无功不赏,….,朝无幸位，
民无幸生，尚贤使能而等位不移。”（荀子，
王制）
?“德必称位，位必称禄，禄必称用。”（荀子，
富国篇）；
?“论德而定次，量能而授官，皆使人载其事而
各得其宜。上贤使之为三公，次贤使之为诸侯，
下贤使之为大夫。”（荀子，君道篇）
?“大德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名，必得
其寿。”（中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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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关系的相互性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
妇妇；
?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
朋友有信；
?父慈子孝，兄良弟悌，夫义妇听，长惠幼顺，
君仁臣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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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与法律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孔子）
?“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
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孔子）
?“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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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规范的人性基础
?孟子讲，人有四种本心,
?第一是恻隐之心；即爱心，“仁”；
?第二是羞恶之心；“义”；
?第三是辞让之心；“礼”
?第四是是非之心；“智”
张维迎 版权所有 不得复印 16
教育与礼仪的重要性
?道德教化是养成遵守社会规范的重要途
径；
?礼仪是为了提醒人们遵守规范，邀请别
人监督自己；
?参加礼仪也是向别人传递信号：我是一
个愿意合作的人。
?服装；法官的服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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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内在化的社会规范
?当社会规范被个人内在化（ internalize)为
自己的行为准则时，社会规范就成了个
人道德；
?教育的重要性：性相近，习相远。
?习惯成自然：以学剃头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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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与社会规范
好的规范 坏的规范
道德教育
知识教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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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文化的复兴
?儒家文化是不是更符合法治精神？
?有关自然法与实证法的争论；
?良法与恶法；
?文化的继承与革新。
